陸錚一聲大叫,早就守在門外的柳松端著一個托盤便進來了。
托盤上面放著厚厚的一沓,全是地契,這些地契的確是東門碼頭一帶的地契,詹天啟隨便拿出來翻看了幾張,心中不由得一動。
看這厚厚的一沓地契,至少得值萬兩銀子以上,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聶永,第一次對聶永刮目相看。
他一直得到了訊息都是聶永在六合縣毫無作為,遭受同僚排擠,根本無法立足,現在看來,他收到的訊息似乎不準確。
聶永還真動手了,他制定出這麼大一個方略,而且已經在付諸實施,關鍵是他在暗地裡能夠得到鄉紳大筆資金的支援,肯定是施展手段了。
一念及此,詹天啟不由得暗叫一聲慚愧,他下意識就相信陸錚的話了。聶永之所以作出一副毫無作為的姿態,就是試探詹天啟呢!
他表面上不作為,慢慢的消耗詹天啟的耐心,一旦詹天啟沒有了耐心,聶永再把自己的作為拿出來,詹天啟就像現在這般,不得不給聶永一個好價錢。
詹天啟神『色』陰晴不定,他瞧瞧陸錚,又看了看聶永,他終究不相信這麼多事情竟然是由陸錚一個黃口小兒搞出來的。
陸錚也許有才,可是他和聶永是師徒關係,今天的這一切,聶永暗中策劃的可能『性』應該可以篤定。
難怪聶永敢在京城和戴相叫板,也難怪他得罪了戴相之後,被貶斥到了江南還能夠把握機會在揚州立足,果然不是易於之輩啊。
“錚哥兒,還有一個問題,南府軍不是傻子,你剛才說要讓他們五指分散,他們會甘心任你宰割?”詹天啟的口吻終於緩和了,第一次稱陸錚為錚哥兒。
陸錚一笑,道:“分化拉攏,各個擊破那可是大人的事情,聶師只管請一營到具體的位置就行。
對於這一點,聶師已經成竹在兄了,大人倘若不放心,你只需要給出將令,讓聶師見一見幾個營的參將,這事兒包管能弄妥!”
聶永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這個小心肝實在承受不住了,陸錚簡直是吹牛不打草稿啊。
南府軍那些驕兵悍將,詹大人這個二品大員,這個大都督都難以讓他們駕馭,陸錚竟然大言不慚的把他聶永推上去,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然而,這樣的情形下,他已經不能推辭了,只能硬著頭皮受著。詹天啟也是臉『色』一變數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畢竟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來他來六合正如陸錚所說,是準備棄子來的,身邊的謀士幕僚一個都沒帶。
他萬萬沒想到,今天的這一次六合縣衙之行,竟然有這麼多的“收穫”,他現在要棄子已經完全不可能,他也根本捨不得。
棄子那是無奈之舉,聶永既然有這等大用,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輕易捨棄呢?
“詹大人,莫非您身為總督大人對下一道軍令有顧忌?我倒覺得這是個試探的機會,一道無關痛癢的軍令,便能夠輕易的試探出這些驕兵悍將究竟對您有幾分敬意。這對大人來說,有益無害!”陸錚道。
詹天啟道:“好,我便下一道軍令,讓各營參將分別和聶大人見一見,希望聶大人能夠把握機會,把你自己制定的方略貫徹執行!”
……
六合縣衙門,衙門的官署裡面,兩位縣丞大人手捧茶杯,說不出的怡然自得。
主薄丁文傑哂笑道:
“兩位大人,今日個好清閒啊,總督大人來了,你們卻在這裡躲清閒,這可不是兩位大人的平日風範啊!”
喬志松呵呵一笑,道:“老丁,就你嘴最碎,今日總督大人來咱們縣衙這小廟,人家是衝著縣尊大人去的,我和崔大人只是綠葉陪襯罷了。”
崔京道:“我聽說詹大人關心的是南府軍,肯定是就大軍的事情來找縣尊大人來了,我們在這裡候著,就是隨時準備聽從縣尊大人的訓示!”
崔京生得很瘦,說話陰陽怪氣,皮笑肉不笑,不愧是在應天府做過照磨的人,見的人多,學得猴精一樣。
丁文傑灑然一笑,道:“兩位大人,以我的淺見,估『摸』著你們是等著看縣尊大人出醜吧!自縣尊大人上任之後,兩位大人便陽奉陰違,處處和縣尊大人過不去,長此以往,可對兩位大人的官聲不利啊。”
“哎呦,丁大人,聽你這口吻還教訓起我們來了?我們陽奉陰違,那你倒是好好表現去啊,怎麼也貓在這裡?去,去,有多遠滾多遠,去為縣尊大人排憂解難去,我們不攔你,好不好?”喬志松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