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老太太上山了,燒香拜神,祭祀做法,道觀忙得不亦樂乎。
老太太住在後山的大院子裡面,一場法事做完,老太太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其他的太太、『奶』『奶』、姑娘們也都齊齊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花寒筠和柳紈就在人群中,兩人老遠便瞅著老祖宗的臉『色』有些陰翳,心頭均覺得不妙,尤其是瞧著梁家的老嬤嬤就在老祖宗身邊伺候,她們更覺得彆扭。
崔大家說的話言猶在耳,梁實請出梁家老嬤嬤這一手,的確是厲害。
崔大家的還以為花寒筠也很陸錚入骨呢,其實現在情況早不是如此了,陸錚現在是她們夫『婦』的財神爺,陸錚出了事情,他們財路就斷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至於柳紈,她早就喜歡陸錚得不行,只差將一顆心都栓在陸錚身上了,現在梁實出了這一手,一旦讓老太太認為三老爺被打和陸錚有關聯,陸錚就完蛋了,她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柳紈和花寒筠去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輕輕點頭,對花寒筠道了一聲辛苦,然後眼睛看向了柳紈,問道:
“柳丫頭,在這山上住得可好?”
柳紈道:“託老祖宗的福,一切都好。我每天都跟著觀裡的神仙們祈福上香,首先便是祈求老祖宗您福壽綿長。”
柳紈這話一說,老太太的臉『色』略微好看了一些。
她身後的梁嬤嬤道:“祈福上香固然重要,可是隻要禍根還在,便終究要惹禍事,這一次大『奶』『奶』有家不能回,還不是因為這個禍根?”
梁嬤嬤這話一說,全場雅雀無聲,柳紈滿臉通紅,幾個太太也都皺起了眉頭。
大太太顧夫人一下沒有忍住,道:“梁嬤嬤,你說的禍根是什麼?這一次三老爺的禍事,梁實能脫得了干係?三老爺如此信任他,可他連主子的周全都護不住,這事兒還扯出禍根來了麼?”
梁嬤嬤一聽大太太這話,忙跪在地上,道:“大太太說得老婆子無地自容了,梁實是從我腸子裡爬出來的,事情沒做好,出了紕漏,就算千刀萬剮了他,我也不敢皺一皺眉頭。
可是,這件事背後卻另有隱情,大家夥兒都想一想,自從江寧姑『奶』『奶』家將陸家錚哥兒送過來之後,今年張家可曾安分過?
就說三老爺的這件事,那宋三槓像是鬼『迷』心竅一般,他怎麼就有那狗膽子敢對三老爺下手?陸家錚哥兒真能置身事外麼?
他那麼多日子都不在張家院子裡,偏偏三老爺一出事兒,他就回來了,這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麼……”
梁嬤嬤神情激動,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體面了,瞧她的模樣,真是狗急跳牆了,別的她也不指望,就只指望咬死陸錚。
老太太臉上陰晴不定,其他的幾個太太還有姑娘們則都附和梁嬤嬤的話,再加上之前劉道婆又給老祖宗算過了一卦,矛頭也全都是指向陸錚的。
一時,院子裡的氣氛變得無比的緊張,花寒筠臉『色』鐵青,柳紈卻忍不住垂起淚來。
老太太目光環顧四周,淡淡的道:“你們都還有什麼話說麼?”
全場寂靜,柳紈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老祖宗,陸家錚哥兒雖然年少,但是行為做事分寸把握從未有過分之處。
江寧陸家的名頭不在我張家之下,姑『奶』『奶』讓他在我張家讀書,這也是對張家門楣大有裨益的事情,梁嬤嬤的這禍根之說實在荒誕得很,我以為完全是無稽之談!”
柳紈這話一說,全場譁然,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她。
在大家的印象中,柳紈的『性』子尤其柔弱,家裡的事情她從來不發表意見,縱然是受了委屈,她也是百般忍讓,從來不會主動為自己說一句話。
可是今天,她竟然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真像傳言所說的那樣,大『奶』『奶』竟然喜歡上了陸家那小子了?
如果是這樣,那張家真就尷尬了,柳紈在張家住著,大家尊重她都是因為她替丈夫守節呢,現在柳紈心向了陸錚,那她這個大『奶』『奶』身份不成了笑話了麼?
花寒筠在一旁眉頭擰了起來,可是她看到柳紈那堅定的神『色』,卻終究沒有去阻止,她瞅著老太太臉『色』變得分外的難看,剛想說話,梁嬤嬤咧嘴笑了起來,『露』出的幾顆稀疏的黑牙:
“陸家這小兒,才多大年紀就不學好,我聽一些下人們嚼舌根子說錚哥兒把大『奶』『奶』給蠱『惑』了,我一直都不信呢,經常為此大肆斥責那些長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