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角院,遊廊上的鳥籠子裡的雀兒叫得分外的活躍,興許院子外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過,連鳥兒也興奮得很。
院子裡的丫頭司棋,話梅,小竹更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偶爾他們會站在臺階上,踮起腳來眺望院子外面的情形。
“哇!院子裡又添了一排几案呢,嘖,嘖,今天得有多少客人來哦!”小竹興奮的跳起來,小臉紅撲撲的。
“這院子是才子們的坐席,正廳是大人、老爺、夫子們的位置,側廳則是女眷們的位置。可是,琦蘭大家他們坐在哪裡?還有那另外幾個小姐,她們也在側廳麼?”話梅道。
司棋一笑,道:“才不是呢!她們可不是良家女子,無需躲著。你們沒瞧見遊廊那邊佈置的坐席麼?那正是為她們準備的呢!”
“啊……那邊……”小竹和話梅臉更紅了,她們對風塵女子瞭解並不深,都似懂非懂,聽司棋這麼一說,她們只覺得大姑娘就那樣和男人面對面的坐著太羞人,因而沒來由的臉紅。
三個丫頭興奮著,唯獨影兒一個人站在另外一邊,瞧她的模樣,眉頭微皺,像是有些悶悶不樂。
陸錚躺在院裡的躺椅上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一般,他的呼吸很均勻,神情宛若孩童一般可愛,院外熱鬧喧囂似乎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影兒的目光落在陸錚的臉上,本來她想和陸錚說話,可是現在她能說什麼呢?
今天陸錚沒有參加觀山詩會,在她看來真是大大的不妥。
讀書人名聲最重要,觀山詩會是讀書人揚名的地方,就算是明知山有虎,那也沒有退縮的道理。
今日之後,陸錚被冠以“縮頭烏龜”這四個字的評價,以後他還怎麼在觀山書院讀書?
“明明是有本事的人,為什麼一定要避著詩會呢?就那麼不想讓自己揚名麼?心中就不盼著有朝一日能出頭麼?”影兒心中鬱悶的想。
她對陸錚今天的選擇很失望,今天晚上張家還有宴席,她現在真替陸錚擔心,她想不到陸錚該如何妥善處理眼前的局面呢!
“影兒,就聽你一直嘀嘀咕咕的,怎麼回事啊?還讓不讓我好好休息了?”
“啊……”影兒驚呼一聲,臉“唰”一下通紅,她目光再一次落在陸錚身上,才發現陸錚根本沒睡著呢。
她一顆心狠狠的跳動幾下,用力的扭了扭頭,使上了小『性』子。
“哎呦,果然是參加了詩會的才女啊,這『性』子就是不同尋常了,怎麼?今天詩會上一鳴驚人了,現在感覺伺候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廢柴屈才了?”陸錚揶揄的道。
影兒紅著臉用力瞪了陸錚一眼,緊抿嘴唇就是不做聲。
陸錚又道:“看來被我說中了……”
“你瞎說!”影兒終究沒繃住,嘴裡蹦出了三個字:“今天這麼隆重的詩會,你去哪兒了?都不吱聲就悄悄走了,連齊叔都不知道,急得團團轉呢!”
陸錚一笑道:“我道是怎麼回事,敢情是因為這事兒在生氣麼?我這不是怕干擾你的興致麼?這麼重要的詩會,好不容易女眷有機會能旁觀,這等機會對你來說可不多呢!”
“怎麼樣?影兒,今天在詩會上有沒有瞧上哪家公子啊?說一說唄,讓我來品鑑一二?”
影兒臉更紅,道:“你再說這些不正經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陸錚哈哈大笑起來,他第一次覺得影兒這丫頭原來這麼可愛。
院子裡四個丫頭,司棋等三個丫頭年紀都還小,另外,她們也沒有讀書,見的世面也不多。
影兒則不同,影兒不僅讀過書,而且跟著老太太多年,見多識廣,自有一股不凡的氣質,她和同齡人在一起,自然就鶴立雞群。
可是此時,這小丫頭卻『露』出了真『性』情,就像今日這詩會,她看到那麼多才子『吟』詩,那等風采真的很惹人羨慕。
張家的小姐像張寶儀,張惜君等都心有所屬了,影兒當時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這等揚名之地,倘若陸錚也能『吟』詩一首,被夫子們贊幾句,被琦蘭大家誇一番,那該是多好啊。
她這個作丫頭的都會覺得臉上大大的有光彩呢!所以,陸錚沒有參加今日詩會,她心中的遺憾可想而知。
主僕二人陷入到了微妙的僵持狀態,影兒最先繃不住,又道:“今日的晚宴您想好怎麼辦了麼?”
“晚宴?”陸錚冷哼一聲,道:“晚宴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沒有參加詩會,自然也就用不著赴宴。再說了,也沒見有人送請柬過來,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