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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安寧近些有些忙,早就聽聞當年爹孃相好的時候,本意是在鄉村田野尋個好去處,過那種耕種織布養養雞鴨的生活。關於這一點,雖然爹也很喜歡鄉村生活,但聽說當年是個當赤腳郎中的。耕種這種事……似乎是因為孃的獨特嗜好——尤喜看男子勞作時那種揮汗如雨的魅力。只是後來發生的種種事讓他們不得不重返江湖回到風口浪尖,還繼承了清尊樓。
二十多年已過,既是責任已了打定了主意要隱退江湖去過閒散的日子,一應事務自然都落到君安寧頭上。他在為接管清尊樓做準備,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寶珞。
所以他直到回來才聽說寶瓷出現的訊息,還有她們姐妹“相殘”的事情——嗷嗷,揪毛!這種事還是發生了了了~~!!
☆、第七十五章
沒錯!姐妹相殘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明馨才特麼的是妖女!她把她可愛的寶珞怎麼了!?
寶瓷慌忙逃出清尊樓;肚子裡把明馨罵了個百八十遍,將來非得重點招呼招呼她!她正準備走人,忽然身後風聲微動待發覺異常想要回頭,手腕已經給人扭在身後;一隻大手便捂上她的嘴拖到暗處——
真他丫的後悔以前怎麼不好好練練功夫!
然而那雙手的力道雖重到讓她掙不脫;卻又努力不去弄疼她;耳邊的聲音宛如輕嘆;“就知道你會來找寶珞姑娘……”
這般熟稔的口氣讓寶瓷怔了怔;側目去看;卻見先前去過明家的霽青長衫的男子淡淡眉目儒雅溫和卻又無奈;帶著幾分凝重看著她。
好熟悉的眉眼。
這是所謂的眉似遠山黛;眼如秋波橫麼——很好看;可是他喵的能不能先放開她?
她嗚嗚的抗議,展雲傾這才無奈的放開捂著她嘴巴的手,但另一隻卻沒有放開,只怕她跑了。
寶瓷也不敢很大聲,生怕清尊樓裡的人聽到,卻見這個人望著她的目光無奈卻又沉重,然而卻是和善的,似乎不會傷害她的樣子。她生性就是個得寸進尺的,遇上橫的還要槓一槓呢,何況這種半點也不兇的。
“放開!登徒子!”
展雲傾被這一聲吼得無奈,卻又皺起了眉頭,感覺到一種異樣。
“寶瓷?”
“你認得我?”
一句話頓時讓那種異樣感清晰起來——展雲傾怔了怔,寶瓷不認得他。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陌生,他知道那不會是故意裝模作樣的疏遠,倘若寶瓷記得,他們的見面甚至不會如此平和……
可是怎麼會?
她不像寶珞失去了記憶,她分明回來找明家人報仇也分明來找寶珞了,為什麼卻不記得他?
——獨獨,不記得他?
展雲傾一瞬間心裡一涼,卻隱約能想到什麼。因為這個人是寶瓷,那個匪夷所思又倔得不得了的丫頭。她做得出來,也會有辦法,因為獨獨是忘記了他。
眼裡沉得愈深,說不清是痛是難過。
他以為他有覺悟,為彼此的立場他也該有這個覺悟,可是他沒想到寶瓷做到這一步。
往日的一切全部抹消,是太絕情還是太在意……
“不管你是誰,快放開我!”寶瓷低低嚷著,展雲傾略略斂了心神,雖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但現在卻不是想那些的時候。他又把寶瓷的嘴堵了,歉意道:“我不能放你走。”說罷帶著她一躍而走——
——這是哪裡來的瘋子!?帶她去哪兒!?
啊啊啊這下脫不了身了笑笑怎麼辦!?她和笑笑不能分開的啊~~
展雲傾拖著她進了一間大院,這裡是他的私宅。
來這裡也兩年了,雖然平日裡都住在天下會館,但自己的宅子也是有的。他把寶瓷扔進去,一放手寶瓷就野貓似的蹦起來還手。可她哪裡是展雲傾的對手,幾下便被制住,他再鬆手,她再還手,又被制住——幾番折騰,寶瓷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卻見展雲傾儒雅依然紋絲不動。
她終於認命,索性是打不過這個人,氣呼呼的往桌旁一坐,瞪著他:“怎麼著,強搶民女啊?”
展雲傾雖被她瞪得有點哭笑不得,心裡卻半點也不好受。
寶瓷還是老樣子沒變,面板彷彿比以前還要白,清透著彷彿要透了明一般。眼睛很黑,烏溜溜的嵌在上面,映出的光彩叫人頗有幾分驚心動魄的味道。
這樣看著她,全然看不到曾經發生過那些悲傷的痕跡。
可是他又怎麼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