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正好年華的一對人兒,相擁相偎,柔情無限,渾然忘了人間韶光。
【注1】鳳凰花樹,即鳳凰木,部分資料來自百科,至於花開的日子……我編的,我想熱帶地區的植物嘛……一年不開上一兩個季節的花,怎麼好意思說是熱帶雨林出身的。
【注2】見“杏花煙雨數江南”卷,第一百零四章。
第十八章 禮單
在園中彼此傾訴了一番情意,兩人到底戀戀不捨的離了那株尚未開花的鳳凰花樹,攜著手一路穿廊過戶的到了隔壁的紀陽長公主府,見到寧搖碧與卓昭節從角門進來,忙有小內侍抄近路飛奔去報與長公主知道。
兩人才進了上次敬茶時經過的院子,就聽到裡頭有人說話聲,寧搖碧示意門口守著的使女不要通稟,直接拉著卓昭節進了門,卻見長公主跟前已有人在陪著了,一個是寧瑞婉,一個是個二十餘歲、長眉朗目、鼻直口方的華服男子,正一左一右的陪著紀陽長公主說笑。
敬茶那日長公主偏幫著寧搖碧,把大房的兒子孫兒孫女都罵得一塌糊塗,半點面子都不給,其中寧瑞婉甚至是被氣走之後又拖回來說的,但如今看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長公主嘴角含笑的聽寧瑞婉繪聲繪色的說著某件趣事——假如不看長公主的目光不住往門邊瞟的話,倒也可以認為祖孫兩個其樂融融。
一見寧搖碧進門,長公主立刻將正說得興起的寧瑞婉扔到了一邊,高高興興的大聲招呼:“九郎可算想起來到祖母這兒來了?快過來快過來,今兒莊子上送了新鮮的櫻桃來,本宮記得你是很喜歡這個的?正琢磨著一會打發人全給你送過去呢?”
寧瑞婉與那華服男子見這情形,臉色都變了變,對望一眼,皆不作聲了。
寧搖碧也沒理會他們,徑自拉著卓昭節的手,到長公主另一邊坐了,笑著道:“孫兒就知道祖母最疼孫兒不過,正想著今日天氣極好,過來祖母這邊陪祖母說幾句話,免得祖母又唸叨說孫兒不在就冷清,沒想到,祖母這裡已經有人陪了。”
紀陽長公主想都沒想就道:“也不過是隨便聽他們說些話兒解悶,到底還是要看到九郎,本宮這心裡呀,才能真正開心起來!”
這話儼然就是在說寧瑞婉和那華服男子也不過是個解悶的用處罷了,真正被長公主當孫兒看待的還是寧搖碧。
寧瑞婉低了頭不作聲,那華服男子究竟有些忿忿難平,趁長公主不注意,狠狠瞪了眼寧搖碧,寧搖碧立刻覺得了,目光一冷,凝視著那男子道:“六郎你盯著我做什麼?”
他對大房的堂兄弟姐妹似乎就沒叫過兄長阿姐,長公主卻從來不和他計較,這會說那男子亦是如此,卓昭節聽寧搖碧叫了那男子的排行,對照著出閣之前卓家打聽過的寧家的情形,立刻想起來排行第六的應該就是祈國公府的嫡幼子,名叫寧瑞梧的了。
——也就是萬一寧搖碧有什麼不測,大房必定的過繼之人。
這寧瑞梧的眉目之間,細看其實和寧搖碧很有幾分相似,雖然寧搖碧是明顯帶進了胡血,然而兩人輪廓肖像得很,一望可知是兄弟,只是這對堂兄弟的關係實在不怎麼樣,寧瑞梧到底是男子,又當著姐姐和弟媳的面,雖然忌憚長公主的偏心,然而被寧搖碧這麼不客氣的一問,卻還是忍不住冷冷的回了一句:“是看九郎成婚以來越發的精神,故而心下羨慕。”
寧搖碧大言不慚道:“娶得佳婦,又是多年所念之人,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你,這三春之際,看起來卻不是太好,難道今日又在祖氏手裡吃了虧,這是來尋祖母安慰呢還是告狀呢?”
聞言寧瑞梧的臉色頓時難看無比——他也乾脆,索性起身對紀陽長公主一禮,道:“祖母,孫兒忽然想起來還有些功課沒做,這便要回去完成,請祖母恕孫兒不孝,暫且告退!”
紀陽長公主有了最心愛的小孫兒在身邊,對其他的孫兒哪怕也是嫡孫就不那麼在乎了,權當沒聽見寧搖碧對堂哥的不敬與挑釁,無所謂的道:“你既然忙,那就去罷。”
寧瑞梧一走,寧瑞婉也有點留不下來,雖然寧搖碧一番話氣走了寧瑞梧後,又自顧自的和紀陽長公主說笑起來,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但寧瑞婉與這個脾氣乖戾的堂弟同處一室、又有祖母在上,實在是如坐針氈,好容易尋了個機會脫身而去,看她背影好似倉皇奔逃一樣。
卓昭節雖然受寧搖碧的影響,對祈國公府上下印象最好的也不過是寧嫻容——那也不過是面上情罷了,寧嫻容一針一線繡好了送到雍城侯府的香囊,寧搖碧不提,她也是這輩子都不打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