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卓昭節才到長安,阿杏和阿梨又是剛剛服侍她的,卓芳甸在言語上略加變動,就可以脫去插手侄女貼身使女的議論,反倒讓人贊她敢為侄女懲罰刁奴,間接的叫人笑話遊氏連女兒身邊人都調教不好……最重要的是,遊氏在阿杏和阿梨身上可是費了心血調教的,去了一個可沒那麼容易迅速再補上!
阿杏心念電轉,郡主不過開了個頭,她已經想明白了接下來的陷阱,只是……她只是個使女,如今根本沒她插話的餘地。
好在卓昭節到底沒辜負班氏多年的栽培,她飛快的打斷了郡主的話,根本沒讓郡主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就笑著道:“啊喲,我知道了,這位娘子一定是聽我小姑姑說的吧?我小姑姑就喜歡把人說的體弱多病,這也沒辦法,小姑姑排行最小,咱們這一輩裡幾位堂哥堂姐都比小姑姑年長,是以小姑姑最愛照顧人不過,偏偏呢咱們都這麼大了,哪裡還能像三歲小孩子一樣讓小姑姑照顧?所以小姑姑就愛說咱們身體不好,這樣小姑姑可以來照顧……說起來也怪有意思的。”
“…………”卓芳甸和郡主默了一默,卓芳甸微笑道:“你呀,真是個不吃虧的主兒,我哪裡一直說你體弱多病了?就是想著你才從江南迴來,怎麼一過來看你,青天白日的就睡下了?可別是水土不服!”
卓昭節笑吟吟的道:“這位娘子看到了吧?小姑姑還不肯認呢!我哪裡像水土不服的樣子?無非是一直有晌午前後小憩的習慣罷了,偏小姑姑也要說成不好的,惟恐不能照料我一樣,其實小姑姑雖然才比我長一歲,終究是正經的長輩,別說我如今好好的,也有這麼大了,縱然年歲還小,有阿杏她們在,又怎麼當得起小姑姑親自照料呢?”
這是拿我與阿杏她們比麼?
卓方甸嘴角翹了翹,對郡主道:“瞧瞧,我說小七娘聰明伶俐吧?我才嗔她一句,她竟回了這許多!”
郡主也笑:“這伶牙俐齒的,又生得這麼一副好相貌,慣常我總以為六姑的這春宴來過數次,憑什麼樣的人才也都見過了,如今才曉得美人當真是一位賽一位呢!”她一面笑著,一面舉袖掩嘴,儀態嫻靜,如嬌花照水。
兩個人連消帶打的將場面輕鬆圓了過去。
卓昭節也沒指望一番諷刺就能叫她們動怒失態,聽到此處,才笑著道:“要說美人,殿下這林苑裡,現在誰不是美人?這話說的可是沒有意思……哎喲,是我不對,這麼半晌了,還叫小姑姑與這位娘子在外頭?”
阿杏忙道:“婢子也糊塗了,竟忘記了開門。”
因為這幾座茅屋外頭是完全仿的農家,不過常人膝高的籬笆也是有個門的,之前卓昭節主僕只顧說話,連動都沒動,卓芳甸一行也不肯自己去移門,此刻阿杏去移開了那門,一行人才進來。
卓昭節自然叫人奉茶待水,又取了點心招待,卓芳甸這才笑著道:“小七娘你方才喚‘這位娘子’可有些不對,這是晉王府的小郡主,閨名千夏,字熾顏的……”
她話還沒說完,晉王小郡主唐千夏已經輕輕嗔道:“好啦好啦,我莫非不是娘子嗎?”柔聲對卓昭節道,“你不要聽她的,咱們年歲彷彿,就這麼來往,何必加上什麼郡主不郡主的?”
卓昭節連公主都見過了,如今再見一位郡主,又是她所防備的卓芳甸帶來的,實在很難有什麼敬畏之心,唐千夏無論是否隨和,她其實都不至於緊張,但到底是宗室中人,場面上也不能隨意得罪,忙離席行了禮,唐千夏自然是和氣的叫她不要拘束。
如此重新落座,卓昭節就好奇的問:“我方才聽古姐姐說,郡主是赤羽詩社中人,這幾日正要排一首曲子的,怎的有空來了這裡?”
唐千夏輕輕柔柔的笑著:“宜笑和倩兮又爭了起來,今兒看樣子也練不成了,我就出來尋了韻璃一起走走。”她說話彷彿永遠都這麼溫柔,襯托著眉宇間似有還無的愁態,委實將楚楚之態發揮到了極致。
卓芳甸貼心的解釋道:“倩兮是古娘子的字,你大約不知道吧?”
“可不是?多謝小姑姑告訴了。”卓昭節笑道,“我聽說赤羽詩社非有一技之長不能加入,郡主卻在其中,真是厲害。”
唐千夏輕笑了一聲,道:“哪裡?不過是當時纏了六姑幾回,她不忍心拒絕我罷了。”
話是這麼說,但卓昭節更相信古盼兒所言,義康公主建立詩社時,技藝不高明的憑什麼身份一律不要之言,不然怎麼會連淳于姐妹都不在其中?而且卓芳甸也沒能進去?
只不過她如今也不過是找個話題,對這位郡主的才藝興趣不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