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通房來著,去年定親後就打發了。這事兒,還是他乳母悄悄告訴我的。”
卓昭節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不禁也笑了:“瞧不出這小子還是個細心的主兒……只是也不忘記表功呢!”
“沒有呢!照他是不想告訴我的,但他乳母藏不住話,被我設法套出來的。”寧嫻容下意識的道。
“世子婦快別說十娘子了,如今十娘子已經是雷家人,哪兒不幫著夫婿說話的?”冒姑在旁打趣。
寧嫻容面上紅色更盛,嗔道:“姑姑!”
卓昭節微笑著道:“你肯幫他說話,料想他待你是不錯的,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左右你們也在長安,往後回來也方便,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兒,你不妨打發人來告訴我,咱們母親雖然去得早,我年紀也不比你大什麼,然而總歸是你嫂子,該為你出頭的地方,斷然沒有躲著的道理。咱們家人少歸人少,可也不能因為人少就看著自己家娘子受委屈。”
寧嫻容聞言眼眶一紅,道:“我本以為這輩子完了,未想到還有遇見嫂子的福分!”
“這話說得我可不敢當。”卓昭節輕笑了一聲,“要說這做嫂子,我孃家那兩個嫂子都是極好的。我呢,如今也是依葫蘆畫瓢,若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別怪我。”
“若嫂子這樣待我我還要說不好,那良心當真是都被狗吃了。”寧嫻容說著就含了淚,卓昭節忙道:“瞧我,本是讓你放寬了心在雷家過的,怎麼反而招你成這樣了?”
她親手拿帕子給寧嫻容擦了,又溫言安慰半晌,寧嫻容才破涕為笑道:“侄兒們可是在睡著?祖母還好嗎?這兩日乏著了?”
把長公主放在寧夷曠和寧夷徽之後雖然是信口而問的不經意,然而也透露出來寧嫻容是徹底的倒向了二房了。本來麼,她打小討好長公主也算是盡心盡力,等閒孫女都沒她這份孝順小意的。可長公主眼裡就只有二房父子——寧嫻容曉得這是因為自己的出身。
長公主再不滿意歐氏,總歸歐氏是長媳,是寧嫻容的嫡母。長公主自己就受過逆子的氣,要不是寧搖碧和歐氏有仇,處處針對著歐氏,長公主偏心孫兒,偶爾也會抬舉一下寧嫻容,寧嫻容這點夾縫生機都爭取不到。
自過繼以來,有了名正言順可祈求和依靠的嫂子卓昭節,寧嫻容又不是當真對祖母孝順到了感天動地不肯或離的地步,怎麼會不捨了難討好也不差她去討好的祖母,靠向更好說話也更爽快的嫂子?
她的暗示,卓昭節心知肚明,卻是嘆了口氣,道:“你新婚才三天,許是雷家沒告訴你們?劍南……出了點兒事情,就是你出閣次日傳過來的,祖母這會難受得很。這幾日,連九郎都沒見。”
第一零五章 上門大鬧(上)
劍南出事,雖然卓昭節沒說詳細,但既然涉及到長公主,想也不必想,定然和寧戰有關了。寧嫻容聽得臉上變色,失聲道:“怎麼會這樣?是怎麼了?”
然而她雖然反應激烈,但眼中擔心惶急卻絕非為了寧戰一家。畢竟她之前在大房裡過得戰戰兢兢,早就把嫡母歐氏恨了個死去活來,因著歐氏對她的不喜以及年歲上的差距,和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姐也不親近,在這中間,父親寧戰根本沒管過她死活。寧嫻容打小靠著乳母小心翼翼的教誨艱難度日,胸中那點兒慕孺之情早就在一次次掙扎中消磨殆盡了。
如今寧戰有難,她頭一個想到的是:“糟糕,如今我才出閣呢,萬一他們都死了,寧瑞慶這些也就算了,若父親與歐氏那毒婦出了事兒,那我豈不是要立刻與涵郎別居?”且不說如今她新婚燕爾的,對雷涵又滿意,打從心眼裡不願意分開。
就說雷涵當初定了親就把通房打發了,足見也是願意與妻子好生過日子的人。可這才新婚就要分居,這樣血氣方剛的少年郎能忍得住嗎?若是忍不住,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來?斬衰三年,手裡但凡鬆一鬆,庶子庶女都能成雙了!
想到這兒,寧嫻容又急又怒,暗罵流放的這幾人出事出的太不是時候,簡直就像是專門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一樣!
她心裡這麼想的,臉上就流露了出來,卓昭節察覺到,心下也暗鬆了口氣,她倒不怕寧嫻容反水,左右這小娘子如今什麼不捏在了雍城侯府手裡?別看她出了閣,侯府這邊要拿捏她有得是辦法。只是卓昭節前前後後也替她張羅好些了,總歸是付出感情的,若寧嫻容這會又同情心疼起了寧戰與那些異母兄長,卓昭節不免也要懷疑她往後會不會因此對二房不利——儘管這樣的標準不近人情,可卓昭節卻不敢拿自己這一房的前程性命去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