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憤怒。
拉梅爾氣得恨不能將電話砸掉,雷蒙德在對面床上頭也不抬,說了一句:“我看她們就是在裝傻,你還是別跟她們廢話了!乾脆我們直接上門去!”
拉梅爾努力平息了一下胸中的鬱悶,降低語速,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還好,這次對面那個接線小姐沒有再說聽不懂了。但她的回答,卻讓拉梅爾想要哭:“請問,上次接聽您電話的接線員叫什麼名字?我查了一下,沒看到與您所說有關的紀錄。您最好把她的名字告訴我,我再去找她核實一下!”
去你媽的!
拉梅爾徹底憤怒了,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別說他上次沒問,就是問了,以日本人發音古怪的名字,他也記不住。
再說,他又不是來投訴產品質量問題,而是要透過她們聯絡到日本電氣的高層人士,討論一下雙方是否存在合作的可能性。媽的,就算我上次沒打電話過來,你就不能現在馬上去問問?
要不是怕壞了公司的事,他早就對著電話破口大罵了。
“這位今……今……”他又忘了對方的名字,主要是這個發音實在是太拗口了。
“今井九美子!”對方還很好心地提醒他。
“好吧,不管你叫什麼,能不能馬上把我的話轉達給貴公司的部門經理,如果是公司總經理那就更好了。”拉梅爾都快瘋了,他忽然覺得酒店的冷氣不足,身上一個勁地冒汗,不由得一把扯掉領帶,解開領口的口子,讓胸膛敞露在外,才稍感到涼快一點。
“好的,你稍等,我去看看經理在不在……”對方說完,就聽到電話中傳出哐地一聲,似乎是被撂在了桌上,接著就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
拉梅爾滿懷希望地抓著電話,靜靜地等著。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一直沒人來。
他怒不可遏,湧上頭部的熱血都快把血管撐爆了。對面雷蒙德翻完最後一張牌,搖搖頭:“我看你別再傻等了,那娘們兒就沒去找人!她一定就在不遠處,看著電話和別的人聊天,笑你傻呢!”
“狗屎!閉嘴!”拉梅爾憤怒得無法自抑,但還沒等他繼續發作,就聽到電話被人拿起,傳來了聲音,正是剛才那個今井九美子:“您好,我去找了,但經理有事出外辦事去了。要不,您明天再打電話來好嗎?謝謝您的來電,再見!”
隨即,不等他再說什麼,電話就被結束通話。
聽著話筒中嘟嘟的忙音,他徹底瘋狂了,一把將電話砸到地上:“混帳!日本人都是群混帳!狗屎,她們竟然耍我!”
“好吧,還是聽我的,我們就直接上門,別管禮不禮貌了。”雷蒙德看看地上外殼破碎、露出裡面電器元件的電話,聳了聳肩膀。
“上門去!”
拉梅爾也知道,對方如此對待他,結果已經很明顯,與他們的合作多半無疾而終了。顯然日本電氣根本沒有和公司合作的意圖,絲毫也沒有。但他們似乎也不想得罪公司,所以就用這種胡亂找藉口的方式,讓他們知難而退。
但這比直接拒絕還讓他憤怒,對方把他當作了傻瓜玩,他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是沒法合作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到日本電氣去一趟,看看剛才是哪個婊子養的在耍他玩。
他掏出筆,努力地回憶著對方名字的發音,在面前開啟的便籤上,狠狠地寫下了一行英文註明的日本名字。
今……井……九……美……子!
他的牙根咬得蹦蹦作響,扯下便籤塞進襯衣口袋,便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嘿,夥計,你可別衝動!”雷蒙德見勢不妙,飛快追了上去。但拉梅爾已經被氣壞了,怎麼拉也不肯回去,雷蒙德無奈,只能陪他一起去日本電器。雖然他也不懂日語——美國懂日語的人就沒幾個,還主要集中在外交部門——但至少可以把即將爆走的拉梅爾勸住。
兩人來到酒店外,叫了一輛計程車,用紙條和出租司機交流,將紙條上用日文寫的地址指給他看,示意要到這個地方去。
“Understand?”雷蒙德見同伴的神態不對,主動擔負起了和司機交流的重任。
“OK!OK!”司機朝他挑了挑大拇指,連連點頭。
“Go,go!Let‘sgo!”雷蒙德拍著靠背,催促對方趕快開車。司機看了他們一眼,一踩油門,計程車迅速竄上了大路。日本電氣公司所在似乎距離酒店很遠,計程車開了很久,差不多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