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非常關鍵。
論到對這個時代國內最尖端科技的實現方法,最為權威的部門莫過於材料應用所。董老他們查閱大量資料,和所裡的技術儲備,屢屢在郭逸銘他們改造遇到困難的時候,在關鍵地方提出了合理建議,從而使得他們得以突破技術難關。
郭逸銘提供技術思路、材料所負責提供本時代能夠解決的技術、上海裝置廠豐富的半導體裝置製造經驗、何師傅等人的超精密加工能力。他們親密無間的合作,讓裝置改造進度飛快向前。
並且隨著進度的提前,郭逸銘還對在積體電路製造中,居於最關鍵技術環節的光刻機裝置的改造,做出了全新的改進。
光刻是進行積體電路製造的首要環節,其精度、成功率,可以說直接決定了積體電路製造的品質,和產品良品率高低,重要性無論如何拔高,都不為過。
國內當前的光刻機,還採用的是六十年代的接觸式光刻機,在移動掩膜時,不留心就會碰觸到光刻膠。而掩膜上哪怕是出現一個極其細微的損傷,都將給接下來的積體電路製造,帶來無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在此之外,國內現在的光刻機紫光照射,是透過透鏡聚焦於一點,對區域性電路進行光刻之後,再對另一個區域性電路進行光刻處理。對比國外已經流行的伺服電機驅動、紫外光聚焦點對掩膜電路進行掃描式曝光,國內的光刻效率非常低下。
郭逸銘沒有興趣跟在外國人屁股後面,亦步亦趨。
他親自動手設計,將原來接觸式光刻平臺,上移之後,透過光學作用,將透鏡凝縮的聚焦點,擴張放大後再縮為一條線。
透過步進電機,精密驅動紫外光前後移動,變換曝光位置。
這可不是什麼掃描式光刻機,而是後世才逐漸成熟,比掃描式光刻機更先進的步進掃描式光刻機。
這種光刻機,透過調整透鏡距離,將原來點狀的紫外光聚焦放大為覆蓋到單晶矽邊緣的條狀曝光區。這樣就可以一次性實現對整條區域內電路的照射曝光,一下子就將光刻效率提升數十倍,既加快了製造效率,又節約了成本,可謂是一舉數得。
為了儘快完成對裝置的改造工作,他們一直從80年11月,忙到了81年的3月下旬。
整整五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沒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為了節約每一份每一秒,儘管材料所就在馬路對面,董老他們仍捨不得浪費這麼一點點時間。所有參與技術攻關的人員,吃住都在行政樓內,稍微有一點空閒,他們也用來分析、討論、研究如何對裝置進行自動化改造。有好幾次都已經深更半夜了,腦子裡忽然有了某個思路的董老等人,也爬起來,心急火燎地敲開郭逸銘的房門,與他就此展開論證。
就這樣,他們日以繼夜的投入到改造工作中,所有人都忙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一直要忙到最後一絲精力都被榨乾才精疲力盡投入夢鄉。他們忙得連打理個人衛生的時間都沒有,只有利用在進潔淨車間經過必須洗漱程式時匆匆洗漱一下。
就這樣,一直忙到81年3月23日,第一套完整的半導體制造裝置終於裝配完成。
裝置的安裝、除錯工作也是一個需要非常小心的活。
高精密的裝置,對工作環境的要求也是同樣苛刻無比。這個時候,就顯出了何師傅等人的本事,他們僅靠著肉眼觀察、光影判斷,就能精確判斷出裝置的傾斜角度是否符合要求,其精確率,絲毫不亞於上海廠幾位拿著測試裝置隨時觀測的工程師,且做出判斷的速度,比他們擺放裝置,從各個角度反覆測量還來得快!
安裝除錯工作又用了將近一個月時間,4月17日,裝置正式啟用,進入試執行。
這是一個足以載入中美電子研究所史冊的日子,當天,所有得知訊息的研究、行政、工人全都放下了手頭的活,聚到了處理器潔淨廠房外。雖然他們不能進去,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但所有人都不肯離去,都默默地等在門口。
幾位曾在無線電一所等好幾家重點科研單位,從事了數十年半導體制造裝置操作,多次榮獲先進工作者、勞動模範稱號的老技術人員,紛紛各就就位。
嚴格的裝置執行前檢查工作,在郭逸銘全體研發人員的矚目下,一絲不苟地進行著。
他們在前期裝置研製改造過程中,就全程參與其中,一些具體操作要領還是源於他們的建議,各種操作流程已經是銘記於胸。在這次開機測試前,他們向郭逸銘拍著胸口保證,哪怕是閉著眼睛,他們也會按照規範要求,圓滿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