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我帶了這傢伙來——”段紫謙拎起懷裡那隻幾乎又要睡過去的肥兔子,“你不是說要吃兔肉麼?”
秦瑤此時萬分慶幸自己還沒把水喝下去,她放下杯子,索性在桌旁坐了下來,一臉讓人看不透的笑容。
“半夜三更的,你打算烤兔肉麼?”
“瑤,你出去了一天,肯定沒好好吃東西——”段紫謙又拎了拎那隻可憐的兔子,兔子頓時不適地一陣亂蹬,“這隻兔子應該夠吃了。”他斜眼朝院外看了眼,“你看,我連柴火都準備好了。”
秦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見院落裡堆滿了柴火,旁邊甚至還放著鐵架子。
難道他真的打算半夜烤兔肉麼?
秦瑤略顯驚異地收回目光。
段紫謙朝她燦爛一笑,“我這就去拔兔毛啊!瑤,你等著吃就好——”話落,他拎著兔子就欲走出房間。
“等等!”秦瑤連忙一把拉住他,無比憐惜地看著還在段紫謙手裡不斷亂蹬的可憐兔子,“我不餓。真的。放了它吧!”
段紫謙聞言,深深看了秦瑤一眼,然後將兔子塞進了她的懷裡。
秦瑤立時愛不釋手地安撫著那隻受到了驚嚇的兔子。
“瑤,其實你是捨不得它被拔毛,是麼?”段紫謙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寫滿了幽怨和委屈,“你連一隻兔子都捨不得,卻捨得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觸痛了什麼,他忽然掩唇輕輕咳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嫣紅。
秦瑤終於裝不下去,伸手輕拍著他的背,“紫謙——”
這一聲“紫謙”剛喚出,人就被緊緊擁入了一具懷抱裡。
“瑤,不要再生氣了好麼?”
秦瑤莞爾。
“紫謙,你先放開我。”
她微掙了下,想要掙脫段紫謙的懷抱。因為她感覺到那隻可憐的兔子被夾在他們中間,正在苦苦掙扎,怕要窒息了。
“瑤,你還不肯原諒我麼?”段紫謙苦惱地擰眉,“這一天你都去哪裡了?”
“我去看南宮清了。”秦瑤如實回答。
那具緊擁著自己的身子驀地一僵。
“紫謙?”秦瑤有些擔心。
段紫謙放開了秦瑤,眼眸低垂,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的神色,“原來你竟寧願去看他麼?”
秦瑤想他誤會了,連忙解釋,“紫謙,我只是——”她話音未落,突然見段紫謙一手緊緊抓住了胸前的衣襟,臉色慘白得嚇人。
“紫謙!”
秦瑤大驚失色,丟了懷裡的兔子,扶住那具軟倒的身軀。
“紫謙,你怎麼了?”
“我——我心口——”段紫謙已經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秦瑤更是嚇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自段紫謙從昏迷中醒來,已許久沒有這樣厲害地病發過。
“江玉——江玉——”她一邊半抱著段紫謙往床上挪,一邊大聲呼喊池江玉的名字。
好不容易將段紫謙摻到床上,她正要去找池江玉,卻被段紫謙緊緊抓住了衣袖。
“不要走。”段紫謙艱難地喘息著,如同孩子般固執,“我不許你走!”
“紫謙,我只是去叫江玉——”
“我好冷。”段紫謙忽然開始渾身發抖,“瑤,我真的好冷。”
秦瑤一顆心頓時狠狠地揪痛,連忙抱住了段紫謙冰冷的身軀,“紫謙,我早就不生你的氣了,我去見南宮清,是因為彥大哥說南宮清病情不穩定,一直叫著絳雪的名字,所以,我只是去看病人的——”
段紫謙似乎聽不見她的解釋,不住地顫抖著身軀,不住地喊冷。
秦瑤除了緊緊地抱住他外,只能不住地高呼池江玉。
“小瑤,怎麼了?”
終於,池江玉聽到動靜趕了過來,卻也驚動了莊內其他眾人。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墨羽焦急不已地看著床塌上段紫謙,就連香香也緊張了起來。
“段紫謙這是怎麼了?”
“江玉,快來看看——”
秦瑤見到池江玉不由鬆了口氣,放開了段紫謙,打算讓池江玉診脈,但手還是被段紫謙緊緊抓著,不肯放開。
“紫謙,讓江玉給你看看——”秦瑤無奈又心痛地嘆了口氣。
“沒事,先讓他抓著吧!”池江玉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搭上了段紫謙的脈。
半晌,他微微擰眉,神色略顯怪異地看了眼段紫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