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瞭解她,她卻比誰都要了解他。
兩人今生的交流比前世要多了太多,可是距離卻越來越遠。無法靠近,無法歸來。
居玄奕轉過了身,直直地看著齊眉的眼睛,彎彎的月牙眸子也在看著他,他努力探究著眼眸裡含著的感情。卻只有那麼一些可憐的憐憫和關心,沒有他所想要的,所需要的感情。
並沒有喜歡他,也沒有深入瞭解過,那齊眉對他的熟悉感又是從哪裡來的。居玄奕的拳頭緊緊地捏起來,看著齊眉的眼神愈發的深邃。會不會她也重生了,或者帶有前世的記憶。
這個想法剛從腦子裡冒出來,居玄奕便自嘲的笑著否定。
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有他一個就已經夠了。怎麼可能連齊眉也和他一樣。
“怎麼了?”齊眉看著男人的表情在短短的時間裡千變萬化,奇怪的出聲詢問。
“沒什麼。”居玄奕搖搖頭,微微地鬆口氣,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你聽到了我做的事,所以你現在打算要如何做?告訴廂房裡的長輩們。還是悶在自己心裡誰也不會提起。”
齊眉沒有猶豫,只是把眼睛別開。望向遠處的風景,輕輕地啟唇,“這是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你確實是做了惡事,而且是無法原諒的惡事。”
話說到這裡,居玄奕的眼眸暗下去。
“但事情發生到這樣的地步,蕊兒不過是咎由自取,如若不是她那般費盡心機的挖坑引誘你跳下去,也不至於反讓自己也跌落其中,讓你踩著她順利的逃了出來,而她自己卻再也無法爬上來。”
自己挖的坑束縛的終究會是自己。
“我沒想過要鬧到這麼大,這麼厲害,後果多嚴重我明白,只是她從前……”居玄奕頓了下,齊眉不知曉現在的他還帶有前世的記憶,所以也不可能理解他要說的話。
掂量了片刻,才繼續道,“只是她從以前就是如此,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就是我想說的話。”齊眉看著居玄奕,“但既然是你做出來的事,要有始有終,不該把事情捅成馬蜂窩一樣,把大家都帶到蜂窩前,自己卻跑了,這不是男子行事該有的作風。”
“你這樣說話的語氣,真是像在說教。”雖然話是這麼說,居玄奕嘴角卻噙著笑意,深深地看了眼齊眉,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在齊眉徵住的時候,故作瀟灑的離開。
等到齊眉回到廂房,御史大人也到了,居大夫人的態度依舊是強硬的,得理不饒人的臉色擺得十分的明顯,如若不是濟安公府嫁過來的小姐兒,有府上的人過來把事兒壓著,不然按著居家鬧騰的勁兒,只怕陶蕊如今已經被扭送官衙,等待她的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都將是可怕無比。
居玄奕把二老拉到了別處,廂房內只剩下齊眉和陶大太太,還有一個已經完全失神的陶蕊。
昨日還是充滿期待,洋洋自得,今天就變成了鬥敗的鳳凰,對手在不經意的時候利落的一招,把她打擊得再無翻身之地。
“蕊兒年紀還輕,也不是她的錯,算起來居家也不是毫無責任,總不能真的就這麼把她……”陶大太太眼眶有些紅起來,剛剛在廂房裡,居大夫人的態度強硬得厲害,罵罵咧咧之間透著等會兒就要把陶蕊依法處置的意思。
若陶蕊真的就這麼被扭送去官衙,一朵年輕的鮮花會消散不說,帶來的無盡負面影響才是可怕得無法招架。
波及的不止是府中未出閣的小姐,出嫁的齊眉和齊英才是關聯最深的,陶大太太已經不敢再往下想。剛剛居玄奕和御史大人、居大夫人去到別處說話,明顯就是不讓她們陶家的人聽,看來事情真的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了。
“若是真的波及到你,親家總不是外人,知曉我們陶家更明白你的品性,怪責起來,我和你父親會去一趟阮府,坐下來好好說一說,仁孝皇后那時候提起你幼時的事,親家都能充耳不聞一般,全然站在你身邊,這回應該……”陶大太太拉著齊眉的手,絮絮叨叨的,想起後果來,她的背脊就控制不住的發涼。
萬一齊英被因此胡亂扣上什麼罪名,再小也是難以承受的,齊眉也是一樣。
而且一旦鬧起來,西王爺和阮家還有他們陶家只怕無法再有平靜的日子,內裡動亂,外頭恥笑……
隔壁的屋子裡,居玄奕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一臉的平靜,“這就是平寧侯下的命令。”
“什麼意思?”居玄奕的唇角微微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