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回了內堂。
劉病已建議既然雲歌在外的稱號是“雅廚”,而竹葉青也算風雅之酒,不妨就雅人雅酒行雅事。
店堂內設定筆墨屏風,供文人留字留詩賦,如有出眾的,或者賢良名聲在外的人肯留字留詩賦,當日酒飯錢全免。
雲歌還未說話,剛進來的常叔立即說:“劉大公子,你知道不知道這長安城內匯聚了多少文人墨客?整個大漢朝乃至全天下才華出眾的人都在這裡,一個、二個的免費,生意還做不做?”
劉病已懶洋洋笑著,對常叔語氣中的嘲諷好似完全沒有聽懂,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雲歌對劉病已抱歉地一笑,又向柳眉倒立的許平君擺了下手,示意她先不要發脾氣。
雲歌對常叔說:“常叔,你大概人在外面,沒有聽完全大哥的話。大哥是說文才筆墨出眾,或者賢良名聲在外的人免費。文才筆墨出眾的人,有人已是聲名在外,在朝中為官,有人還默默無名。前者也許根本不屑用這樣的方法來喝酒吃菜,他們的筆墨我們是求都求不到的。而後者,如果我們今日可以留下他們的筆墨,日後他們一旦如當年的司馬相如一般從落魄到富貴,到千金求一賦時,我們店堂內的筆墨字跡,可就非同一般了。賢良名聲在外的人,也是這個道理,我聽孟珏說漢朝的大部分官員都是來自各州府舉薦的賢良,我們能請這些賢良吃一頓飯,只怕也是七里香的面子。何況常叔不是一直想和一品居一爭長短嗎?一品居在長安城已是百年聲名,他們的菜又的確做得好,百年間以‘貴’字聞名大漢,乃至域外。我們在這方面很難爭過他們,所以我們不妨在‘雅’字上多下功夫。”
常叔本就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雲歌的話說到一半時,其實他已經轉過來,只是面子上一時難落,幸虧雲歌已經給了梯子,他正好順著梯子下臺階,對劉病已拱了拱手,“我剛才在外面只聽了一半的話,就下結論,的確心急了,聽雲歌這麼一解釋,我就明白了,那我趕緊去準備一下,明日就來個雅廚雅酒的風雅會。”說完,就匆匆離去。
雲歌看了看正低著頭默默喝茶的劉病已,轉身看向竹匾。
這樣的字,這樣的心思,這樣的人卻是整日混跡於市井販夫走卒間,以鬥雞走狗為樂,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要遊戲紅塵?
哀莫大於心死,難道他這輩子就沒有想做的事情了嗎?
許平君試探地說:“病已,我一直就覺得你很聰明,現在看來你好象也懂一點生意,連常叔都服了你的主意。不如你認真考慮考慮,也許能做個生意,或者……或者你可以自己開個飯莊,我們的酒應該能賣得很好,雲歌和我就是現成的廚子,不管能不能成功,總是比你如今這樣日日閒著好。”
雲歌心中暗歎了一聲糟糕。
劉病已已是擱下了茶盅,起身向外行去,“你忙吧!我這個閒人就不打擾你了。”
許平君眼中一下噙了淚水,追了幾步,“病已,你就沒有為日後考慮過嗎?男人總是要成家立業的,難道鬥雞走狗的日子能過一輩子?你和那些遊俠客能混一輩子嗎?我知道我笨,不會說話,可是我心裡……”
劉病已頓住了腳步,回身看著許平君,流露了幾點溫暖的眼睛中,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平君,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不用再為我操心。”
話一說完,劉病已再未看一眼許平君,腳步絲毫未頓地出了酒樓。
劉病已的身影匯入街上的人流中,但隔著老遠依舊能一眼能認出他。他象是被拔去雙翼的鷹,被迫落於地上,即使不能飛翔,但仍舊是鷹。
雲歌臨窗看了會那個身影,默默坐下來,裝作沒有聽見許平君的低泣聲,只提高聲音問:“許姐姐,要不要陪我喝杯酒?”
許平君坐到雲歌身側,一聲不吭地灌著酒。
雲歌支著下巴,靜靜看著她。
不一會,許平君的臉已經酡紅,“我娘又逼我成親了,歐候家也來人催了,這次連我爹都發話了,怕是拖不下去了。”
雲歌“啊”了一聲,立即坐正了身子,“你什麼時候定親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又沒有問我,難道我還天天見個人就告訴她我早已經定親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大哥……”
雲中歌 雲中歌(一) 第24章
許平君指著自己的鼻尖,笑嘻嘻地說:“傻丫頭,連話都說不清,你是想說你不是喜歡大哥嗎?”
雲歌點點頭。
許平君打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