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為什麼不先跟我商量?”
房遺愛見父親面色鐵青,母親愁容滿面,知道此刻不宜多加爭辯,可是被房玄齡這麼質問,又不得不轉身走進大廳,望著房玄齡反問了一句:“如果事先告訴您,您會同意我這麼做嗎?”
“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你還去做?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妹夫啊!”房玄齡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會如此狠心毒辣。
“他不是!他跟妍兒根本就不是夫妻!”他是不會承認這個所謂的“妹夫”!
“好!就算不是,那妍兒呢?她跟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怎麼忍心?”房玄齡指責著房遺愛。
“正因為如此,我才決定這麼做,許仁的身份一日不被揭穿,妍兒就得繼續跟他保留有夫妻之名,我無法容忍別人以‘丈夫’的名義站在妍兒的身邊!”房遺愛索性將自己內心掩藏許久的憤怒統統說了出來。
房夫人愕然,“遺愛,你在說什麼,難道你……”
房遺愛“噗通”一聲跪在父母面前。
“是的,我喜歡妍兒,從小我就喜歡,可她爹偏偏把她許配給了徐顯,直到姨母過世,徐顯遠在千里之外,所以我立即趕去了妍兒身邊,陪著她,安慰她,終於我感動了她,讓她肯對我託付終身,原本我們是要一起回長安,稟明二老後就成親的,可妍兒要求為母守孝,重振揚州徐家,我們便定下了三年之期。為了妍兒,我努力上進,同時也得到了皇上的賞識,可是皇上突然暗示要我當駙馬,我……”
房遺愛突然止住,沒有往下說去。他低了低頭,面向地下,似乎是在懺悔一種罪過。
“遺愛,記得當初我就告訴過你,要你自己想清楚了,為父並不是攀龍附鳳的人,娶高陽公主可是你自己的決定啊!”房玄齡不得不提醒他這一點。
“是,娶公主當駙馬,對天底下的每個男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我也不例外,我也是跟自己作了好久的思想鬥爭,才決定放下妍兒娶高陽公主,沒想到妍兒趕到了長安,她說要跟我遠走高飛,我沒有答應她,後來她就一個人離開了長安,她走了以後,我才發現我不能失去她!我足足盼了一年,她終於回來了——父親,母親,我一定要娶她,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
房夫人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腿腳突然一軟,跌坐在椅子上,淚如雨下,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她能說什麼呢?要不是親耳聽見,她死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直視若掌上明珠的外甥女,竟曾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那般重傷過。依著綺妍那種剛烈的性格,豈是個能忍氣吞聲這麼久的人?想必是因為自己這個做姨母的緣故。
房玄齡聽了是又氣又惱,指著房遺愛道:“所以你就不擇手段,不惜將一個跟你無冤無仇的人送上斷頭臺?我房玄齡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
房遺愛重重的磕了個響頭,然後起身以堅定的口吻道:“請父親、母親諒解,遺愛發誓一定要娶到妍兒,否則絕不罷休!”
說畢,掉頭而去。
高陽公主站在窗外聽到了他們的話,要是在以前,高陽公主還會十分傷心自己的丈夫心全然系在另一個女子身上。然而如今,她心裡最擔心的卻是顏合伍的安危,對房遺愛已經徹底死心和失望。透過這陣子在宮中與顏合伍的相處,她已經不能自拔,深深的把他紮根在靈魂深處了。
太宗為許仁的事正惱著綺妍,退朝後回到寢殿,就大發雷霆,嚇得一干宮女、太監紛紛退出了殿外跪候。君羨前來求見,卻被那隨駕的太監硬生生的堵在了外頭。可是任憑那太監好說歹說,君羨執意不肯離去,並且請求那太監替他傳個話。
太監已是驚弓之鳥,哪敢入內?反而再三地懇求著君羨高抬貴手,莫要再難為他。
君羨只好跪在殿外等候太宗傳喚,任那太監磨破嘴唇的勸說,他依舊如泰山之姿,穩跪不動。
那太監終是倔不過他,一咬唇,轉身進殿,小心翼翼地走到太宗身旁,報道:“皇上,李將軍一直跪在外頭。”
“難怪在朝上不見他動靜,原來是在這等著朕呢!哼,你去告訴他,要是想替誰求情,那就免了,朕已經說了不許任何人求情,記住,是任何人!”太宗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不禁加高了語調。
“是!”太監慌忙退出去,將太宗的原話轉告給君羨,並勸他回去,別再白費力氣。
此時,常山公主經過,看見君羨跪在地上,立即趕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太監將君羨來求見太宗的事說給了常山公主聽。只見常山公主扶起君羨,道:“走!我帶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