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你們擔心我濫殺無辜,終有一天會被那些血腥吞噬理智一樣。”
“事實上…我啊其實有所畏懼的。”
藉著看不到別人也不被別人看到的現在,我慢吞吞的說道,“可我畏懼的並非哪個陣營或者勢力,叫我心懷敬畏的是生命本身。”
“無論你們聽到關於我的什麼情報,實際上,有些事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只是說說。”
“更不會做出叫你們覺得憤怒的事。”
沉默片刻,我帶著腦海中浮現的久遠記憶,以一種懷念的心情開始敘說。
“十幾歲的時候,我的手上已經計算不清沾染多少人命,終於有一天,因為濫殺而遇到極其強大的敵人。”
…………
那一次我差點死了,拼盡全力才逃回老瘋子的勢力範圍。
結果,又被拎著扔到號稱死地的納維亞山脈深處的絕壁上。
老瘋子說我這樣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瘋狂暴躁裡,那之前他寧可親手殺掉我;,那處絕壁是最後一個機會,也是一場賭博。
七天,我被老瘋子的一個朋友用能力封印,變得象塊岩石一樣立在絕壁峰頂,七天之後封印解開,屆時…如果我清醒就接著活下去,如果一如既往,老瘋子會給我一個了斷。
接連三天,我奄奄一息,他那朋友的能力很古怪,只是會封住行動與念力,身上的傷卻沒有得到任何治療。
白天的時候絕壁上日照炙熱,曬得人血液都要沸騰,晚上溫度跌下零度,冰寒徹骨。
我動彈不得,只有眼睛稍微可以動一動,目光所及是砂礫岩石寸草不生,直到第四天,窮極無聊之下,被我發現不遠處岩石縫隙里長出的一株野草。
瘦瘦弱弱的,和我一樣奄奄一息;沒有泥土沒有水分,風吹日曬,那棵植物簡直象是一個不留神就會死掉一樣。
後來我又發現,野草並非長在岩石上,它紮根的位置是枯槁的屍骸,或許是高空墜落的飛鳥什麼的,也或者它原本就是那具屍骸攜帶的,未來得及消化的種子。
它透過別的生命死亡才得以降生。
它活下來,藉著少得可憐的養分,掙扎求生。
甚至,枝葉間有小小的花骨朵。
我盯著它度過接下來的三天,第四天的時候絕壁上颳起颶風,是納維亞山脈著名的沙塵暴,黃沙碎石遮天蔽日,灰壓壓的彷如末日。
那株野草上幾個花骨朵,第一片花瓣已經綻開,可惜竟遇到這樣的災難。
意識被風暴擊暈之前,我最後看到的是掀起的地表與狂舞的碎石…而那個位置,恰恰是它紮根的地方。
等到再次醒過來,已經被老瘋子帶下絕壁。
第一眼看見的是流星街灰濛濛的天空,躺在當年被撿到的垃圾堆上,我告訴老瘋子————
…………
“生命如此醜陋,生命如此美麗,生命如此卑微,生命如此神聖。”
我睜開眼睛,對著幾秒鐘前收回手掌,眸光清澈彷彿能夠洞察一切的副船長,微笑,“雖然很肉麻,但確實是我唯一的感觸。”
“每一次誕生都是恩賜,活著更是一種幸運。”
所以,即使那個人愛上別的女人,又怎樣呢?
是他的後代,又怎樣呢?
我只是去確認在奧哈拉聽聞的往事,與稀薄記憶中吉光片羽的印象,兩條殊途同歸的情報是否是我的錯覺,而已。
海賊王的兒子,出生在南海,世界政府發瘋一樣屠戮整個島嶼的孕婦與嬰兒,仍然被偉大的母親生下來的孩子。
白鬍子海賊團,二番隊隊長,波特卡斯。d。艾斯。
☆、第一百零八章
隨著戰桃丸隨身攜帶黑電話蟲竊取到的那些交談被播放出來,馬林弗德海軍本部最高會議室裡的氣氛,如同過山車一樣,各種翻滾,各種奔騰。
牆壁上的投影幕停在某個畫面上,遠遠的,能看到位於十三號亞爾其蔓紅樹樹根下一幢小小的建築,飄浮在空氣裡的透明泡泡不疾不徐滑過鏡頭,雙重摺射效果下,襯得門扉閉緊的建築物寧靜又祥和。
單從表面看上去,真叫人想不到,屋宇內的聚會是何等令人震撼。
遠在香波地群島的人工電子眼第二次失去目標人物後,科學部大樓那裡很快透過指示接駁開通二號線最接近十三號區域的監/控網,可惜成效不彰。
攝取到的無數畫面裡,只有零星幾處能偶爾抓到那人的影像,並且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