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如何?有兒女如何?”戚氏道,“總強過前面的那些人家!長安司馬氏是何等門第何等教養,去做繼室也強過去做什麼屠戶縣吏的正室!”
“兄長,”王繆笑著說,“司馬府君的人品,在長安可是人人稱道,又才貌出眾。司馬家與我們家是故交,司馬公有情有義,又甚讚賞徽妍,徽妍過去,必不會受委屈。”
王璟見得眾人如此說,亦無可反駁,笑道,“既徽妍也無異議,此事自然大善。”
眾人皆喜,向徽妍道賀,又向戚氏道賀。王縈乘興道,“何不去將府君請來,一道賀一賀?”
戚氏嗔她:“無規無矩,媒人都未上門就去認女婿,傳出去豈不讓人恥笑!”
眾人皆笑,王縈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徽妍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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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被戚氏拉著說話,一直在房中陪到深夜,出去的時候,月亮已經高懸中天。
她其實還想見見司馬楷,看看得這般光景,知曉不合適,還是作罷。
司馬楷、周浚和陳匡都是朝官,算上長安與弘農之間的往返行程,並沒有許多時日可逗留。第二日,幾人便向戚氏道別,回長安去了。
雖然戚氏說不能這麼快就拿司馬楷當女婿,待他卻仍是格外熱情。拉著他說了許多話,還備了許多禮物,讓他帶回去。
司馬楷看著那些大包小包的,忙道:“夫人心意,在下領了便是,不必這般破費。”
“這可不是給府君的,是給司馬公的。”戚氏笑吟吟,“這些藥材,都是弘農出產的,專治氣虛咳嗽,品質上等,長安買都買不到。府君拿回去,定要他每日服用,不可偷懶。”
司馬楷無奈,笑著收下,連連道謝。
戚氏嘆氣:“當年先夫在世時,曾夜寐不安,司馬公聞知,親自送來藥方,教先夫以膳調理,一月而愈。如今多年過去,先夫已故,老婦與司馬公亦年老體衰,也不知何時還能見一見。”說罷,她傷感起來,拭了拭眼角。
司馬楷忙道:“父親也時常念起太傅與夫人,說待得身體好些,定要來弘農探望。”
戚氏聽得這話,復又歡喜起來,再叮囑一番,親自將他送出門去。
家人已將各人的物什都搬到車上,司馬楷辭別眾人,不由地看向一旁。
徽妍站在王繆身旁,給周浚送行,眼睛卻瞅著這邊。
目光相對,她忙轉開。
王繆卻是知情識趣,笑著輕輕將徽妍推一把,自己跟周浚說話去了。
“我且回長安,待得稟告父親,再定吉日和媒人。”他說,聲音低而溫和。
徽妍能感到身後有許多人都在偷眼瞅著這邊,臉不住發燙。自從昨夜他提親,兩人說話反倒不如先前自然了。
“嗯,好。”她說。
司馬楷似乎發現了她的心思,也不多說,微笑:“女君且保重。”
“府君保重。”徽妍道,向他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