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下回你去看她的時候,可以把這些事告訴她,問問她,我說的有沒有錯處,有沒有誣陷她的地方。當時的事情,人證物證俱全,只是你還小,有些話說了你也不懂,以後等你大了,若還想知道,我便再一點點地告訴你吧。”
壯兒一聲不吭,他面上的驚駭與羞辱,實在慘痛,徐循雖知道事已如此,把真相全盤托出已是唯一的選擇,但見了他的表情,心中依然一陣抽痛,她柔聲道,“你雖是她的孩子,但卻被我養大,在我心裡,你和我親生的也沒有什麼兩樣,不過,畢竟她是你的生母,以後……你若不願再叫我娘,我也由得你——”
“我——我不要!”壯兒急促地說,他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抖得徐循都擔心他是不是被嚇病了,她忙住了口,探過身子去握壯兒的肩膀,想穩住他的身軀。不料,壯兒卻越過炕桌,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我不要再見她了!”他幾乎是在尖叫,“她太壞了!我——我不要當她的孩子!我……我不認識她!我討厭她!我以後不去南邊了!我再也不要看見她!”徐循還有什麼好說的?不能不說,在這一刻,她心裡終於也閃過了一絲輕鬆之意:若說壯兒和點點完全一樣,那確實是不可能的,但養了五年,真的也和親生的差距不遠,看著他和小吳美人一次比一次親近,要說她心裡沒有醋意,那也太假。雖然這麼說不好,但壯兒在兩個母親之間,明確地選擇了她,表示了對吳氏行徑的鄙視,終究還是讓她也鬆了一口氣。
她緊緊地抱著壯兒,連聲道,“好了、好了,不要這麼生氣……說開了就沒事了,乖啊,說開了就沒事了……”
雖然結果還算理想,但當壯兒在她懷裡口口聲聲‘我再也不要見她’時,她心底依然不禁浮起薄怒:生母曾害過養母,這事就算攤成年人頭上,都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的,更別說如今看來,壯兒是多思慮的性子,只怕自己日後就是加倍對他好,一時半會,他也鬆不開這件事的。
到底是誰挑起了這事兒,讓孩子只能承受這番傷害?
低頭瞅了壯兒一眼,想到他剛才的說辭和表現,徐循心裡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咯!
今天一樣離奇早更……希望隨著天氣轉暖,以後都能保持下去
正文 第225章 同病
小孩子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世;情緒起伏也是很正常的事;壯兒語無倫次,一會說自己再也不要見吳美人了;一會又說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徐循和養娘一道哄了許久,又說了好多好話;應允了他以後再不去看吳美人,又保證這件事不對兄弟姐妹們說;方使得壯兒安穩了下來,安心被養娘服侍去睡了。
鬧騰了一晚上;也到了徐循就寢的時間,只是被這麼一攪合;她也走了困,躺下去半個時辰都沒睡著,索性披衣半坐起身子,喚花兒拿水來潤喉。
“娘娘是有心事了。”花兒為徐循取來了杯盞,又尋了個白玉美人拳來,徐循看了一眼,嫌棄道,“冷冰冰的,又重,還不如拿竹子做的有用。”
見花兒還要去找,她又道,“也不必了,你陪我說說話就是了,我也用不上那個。”
也的確,她只有平時騎馬多了,腰痠時才用這個,花兒聞言,便先彎身為徐循披了件襖子,方才坐在床沿,把條板架起來,往上頭放了茶水,又放了一碟落花生,一碟五香豆子,還有一碟徐循最愛吃的鹽水煮毛豆乾。
“是在想壯兒的事吧?娘娘?”
深夜絮語,主僕的分際線沒那麼明顯了,這時候很適合說些心裡話,往往也是主子心裡柔情最甚,最容易給賞賜的時候。徐循自然也不例外,她身邊心腹,有許多額外的恩賞,都是這時得到的。花兒因此也很大膽,一反平日的寡言少語,嘆了一口氣,“壯兒這孩子,也算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沒料到這才多大,就有心事了。”
“他的心事不淺。”徐循輕輕地嘆了口氣,“都說點點聰明,其實那都是哄我的。你別看她讀書認字有點天賦,其實為人處事上,還是懵懵懂懂,就是個傻瓜蛋,被人賣了還要幫著數錢……倒是壯兒,我看他面上不說話,其實心裡只怕比誰都明白。”
徐循說的是什麼,花兒也清楚,宮裡的孩子,最親近的就是養娘了,爹孃並不親自帶他們,關係疏遠點的比如圓圓和皇后,兩三天進去請安一次,就算是全部交流。就是和徐循一樣帶在身邊,隨著孩子年歲的增長,這接觸也會漸漸地減弱到每天兩次的晨昏定省,大家一天加在一起相處能有一個時辰,便算是很了不起了。比較起來,養娘和乳母,每天睜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