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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一歲四個月了,但壯兒開口晚,現在還不大會說話,只是善笑,他明顯是認得徐循的,十多天不見,顯得比往常都要親熱,撲在徐循懷裡玩了一會,扶著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啊啊叫著,招呼在一旁玩笑的點點,點點便過來牽著他的手,要往院子裡跑。
屋裡有了兩個小孩兒,這份熱鬧那是不必說的了,一個時辰還好,過了一個時辰,徐循都覺得吵得頭疼,便讓乳母將兩人抱到裡屋炕上去玩。又令各宮人散去自己忙活自己的事。
除了兩個小宮女在屋內站著以外,當值的藍兒和趙嬤嬤都是撂簾子去了外屋,和趙倫一起,一個是算賬:永安宮現在人口多了,每天各屋支取炭火,送這送那,都要有個數在,才能和永安宮小庫對得上號,不然,這裡頭一出一入,說不準就給了一些宦官報賬牟利的機會。還有一個,也是安排各住處的人事,冬日生病的宮女多,永安宮這邊的制度,凡是病了都要上報,統一給請醫婆,病情重了就要請太醫,以及缺勤休假時輪班如何調整,都是需要人斟酌的。另有各種尋常的賞罰之事,亦不消說起,徐循如今身份,自然不會親自管著這樣的事,是以凡事都是兩個嬤嬤和兩位大宮女,以及趙倫商量著辦。至於錢嬤嬤,如今只管著點點,宮裡別的事就不大插口了。
院子裡雖然時而有宮人、宦官來往回話,但屋內卻是安安靜靜,隔著簾子傳來的孩童笑聲,給這份靜謐增添了幾許寧馨,徐循讓錢嬤嬤在炕邊上坐了,笑道,“點點如今是越來越難管了,我心裡尋思著,是過一陣就送公主所去,還是就收在永安宮,在我跟前養著,我還能管著點。嬤嬤你說呢?”
錢嬤嬤尋思了片刻,便道,“點點這性子,實在是個刺頭兒,膽大心細,脾氣又倔,老奴也不是自誇,我做了這些年的教養嬤嬤,手段還算是有些……唉,只是調理點點,時常也覺得力有未逮。如今她也不大怕我,昨日看來,也不大怕皇爺——畢竟皇爺太寵她,對她和氣,也就是還怕您幾分了。只怕送到公主所去,天高皇帝遠,見不到您了,她又淘氣起來,那老奴可管不住。”
徐循慮的也就是這一層,錢嬤嬤實在是她手裡能拿出來最好的人才了,連她都降不住點點,要找到另一個人來降她,只怕是難。她就怕送到公主所以後,錢嬤嬤約束不住點點,那些禮儀嬤嬤管得又不得法,激起她的倔性子,說不得都會鬧出比今日更大的事來。聞言也是嘆了口氣,方道,“是啊,我前幾日還想,大不了就送公主所,可昨晚睡著睡著又覺得不成,今兒您也這樣想,說不得還是先養在膝下,過兩年再說吧。”
“是,”錢嬤嬤亦嘆道,“她聰明著呢,一般人可糊弄不住,可有些事又實在不能和一個孩子說。這麼一來,為難的倒是大人了。”
徐循苦笑道,“可不是呢?今兒這事就是如此,他……”
她說了半句,又吞了回去,低下頭並不繼續,只是拿手指甲來回劃拉杯壁,在晶瑩的水汽上留下了一道道劃痕。
錢嬤嬤看在眼裡,不免微微一笑,她衝兩個小宮女輕輕地揮了揮手,丟擲猛料,“老奴昨兒也和點點絮叨了老半天,趙、孫兩位姐妹,也和馬十嘮嗑了許久……您別急,在乾清宮裡,皇爺也一樣是被逼問得冷汗直流。”
點點畢竟是個孩子,時隔兩天,能把對話顛三倒四地複述出個幾成就算是不錯了,再說徐循和她相處的時間,始終不及錢嬤嬤那樣多,錢嬤嬤有大把耐心一點點地從孩子口中把對話給拼湊出來,徐循可未必有這個興致。再說,昨日點點的記憶畢竟還新鮮,她知道得比徐循多,殊為正常。徐循聽了,也是不由得一挑眉毛,她故意冷淡地道,“哦?”
“點點先一直問皇爺,為什麼不來找您和好,”錢嬤嬤邊說邊笑,語氣輕鬆得好像在說個笑話,好像這樣就能麻痺徐循的警惕,“皇爺好幾次都回答得不同,有一次呢,他就和點點說,說因為他喜歡您,您不喜歡他。他對您好,您對他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徐循一眼,“老奴聽了也覺得,皇爺這一次不過來,這別的原因都是假的,只怕就是因為這個,才拉不下臉來找您和好,只是把馬十派來,給您請太醫。”
徐循垂著頭只是不說話,錢嬤嬤見此,略略又大膽了一些,她慢慢道,“以老奴所見,皇爺這些年對你,可是沒什麼能挑的了,算上皇后娘娘,都是六宮裡獨一份兒,娘娘,這話按理不該由奴婢說出口,不過,皇爺和您都生著氣呢,皇爺就能拉下臉來派馬十,您心裡委屈,奴婢也知道,可這人和人相處,不就是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