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責怪裡透了親暱,他自個先把態度擺出來了:就是個小事,沒什麼好計較的,說上兩句也就完了。
想到靜慈仙師,太后心裡亦不免有些感慨,若皇帝能把對徐循的寵愛移過來哪怕兩分,夫妻之間多出些容讓,什麼坎跨不過去?只可惜,靜慈仙師沒這個命罷了。若非如此,自己也犯不著閒著沒事,還要和小輩置氣,鬧出這一連串事兒,究竟能有多少意思?老了老了,倒還和兒子鬧得有些生分了。
不過,這想法也只是一閃即逝,她便壓下所有負面情緒,含笑道,“你這是給她說情呢,還是扯她的後腿呢?倒別小瞧了你娘,多少年當過家的,先是皇后沒和我說,我畢竟沒想到宮裡這些年的花銷竟增長了這許多,倒要鬧到往內庫伸手的地步了。貴妃既然說了此事,難道我反倒還有不許的道理了?”
皇帝一挑眉毛,要笑不笑地欠了欠身,“娘賢明。”
太后有些沒滋味,心知這話亦糊弄不了兒子:孩子大了,不再是十幾二十歲的生楞小子,這些年越發是世事練達,後宮裡的道道,他平時不說,只怕心裡卻極是有數的。
“就是她這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氣性也太大了點,好端端和我說,我有什麼不答應的?還寫個節略呢,倒弄得和外頭御史臺進諫一樣了。我要不答應,她是不是還要去跪太廟啊?”她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
皇帝的態度一直都是很模範的,太后一說,他便道,“改明兒肯定讓她來給您賠罪,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