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月大功孝,也就算是意到了。
當然了,不是父母熱孝,肯定不會禁止行房,只要不鬧得太過分,也不會有人出來約束。基本上,眾人在出殯以後不久,也就恢復了日常生活,只不過原來宮裡沸沸揚揚的內安樂堂一事,被昭懿貴妃的喪事一岔開,現在倒是暫時轉入了低沉期,沒有多少人再談論這放人出宮的事。反倒是有人傳言,說徐貴妃娘娘的病已經不大好了。
——理由也很簡單,連昭懿貴妃的喪事,她都沒出面,好歹皇后都在出大殯的時候出來了一次,貴妃娘娘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以貴妃娘娘的為人,若非病重,必不至於如此。
自古謠言,都是越驚悚越有市場,即使沒有實證,眾人也都願聽信——彷彿是為了證明此事的真實性,皇帝忽然下發了一道旨意,更是引發了軒然大波。
——以貴妃多年服侍勤謹,輔佐管宮有功,奉皇太后慈諭,從皇后所請,循太祖皇寧妃舊例,為貴妃再上嘉號,為皇貴妃。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咯!
大家雙節快樂!今晚過的是哪個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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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6章 北斗
一轉眼;皇后卸下宮務專心養病;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年初的時候還病病歪歪,都瘦到影子成一條線了;才是將養了幾個月,她削瘦的臉頰又豐滿了起來。只是眼角唇邊的皺紋,卻難以隨著線條的豐盈而消失無蹤;即使有最為精緻的脂膏呵護;歲月的痕跡;終究是悄悄地爬上了皇后的面龐。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她對著黃銅鏡子浩嘆了一聲;“朝如青絲暮成雪。我還記得十幾年前,你還誇我頭髮又多又黑;亮得就像是一匹緞子呢,這才過多久啊?”
周嬤嬤眯著眼睛,仔細地在皇后的頭髮裡尋找著白髮的蹤跡,聞言便隨口道,“少年白也是有的,您就是這一窩都是白髮,根兒在,拔了還長。奴婢也是一樣,從十幾歲起就有那麼幾根,永遠都是白的。”
她仔細地又拔去了一根白髮,方才鬆開手,“再沒了——哪裡就到什麼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樣子呢?拔了這一窩,一樣還是緞子一樣的。這幾個月,您的頭髮亮得多了……”
“那是換著吃了太醫院新進獻的玉女養容膏,的確是好,我連著吃了幾個月,覺得身上便捷清爽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樣,一站起來,一用心勞累,就會頭暈。”皇后和周嬤嬤閒聊,“聽說清寧宮也在用這個方子。”
“是有這麼一說,”周嬤嬤道,“老孃娘那兒好像也說這方子好,還傳令賞了那幾個太醫呢。”
“嗯,是該賞。”皇后瞥了周嬤嬤一眼,見她面上有些隱隱的羨慕之色,便隨口道,“嬤嬤年紀也大了,今日回去時,悄悄地取一盒走吧。畢竟是金貴東西,老孃娘尚且沒有隨意賞人,咱們也不好做得太過了。”
周嬤嬤面上頓時盈滿了喜色——在她這個年紀,第二貪婪的才是錢財權勢,第一貪婪的,自然是長壽康健了。
她跪下給皇后磕了頭謝過賞,方才起身笑道,“看來,娘娘竟是真的看開了。”
“你是說永安宮的事啊。”皇后不免莞爾一笑,她道,“不是說她已在彌留之際了麼,我和個快要死的人計較什麼?”
她是開了個玩笑,不過周嬤嬤並沒捧場,反而露出驚疑之色,皇后倒不禁真被逗笑,“罷了,嬤嬤,永安宮的情況還是你和我說的,如何我說一句話,你反而也就動搖了?”
周嬤嬤這才驚覺,她訕訕地一笑,為自己分辨了幾句,“您是不知道,如今宮裡傳得,有眉有眼的,說是連壽材都預備好了,這老奴心裡,難免也有幾分嘀咕……”
不過,身為坤寧宮的高層,周嬤嬤在永安宮還是有點人脈的,不說別的,曹寶林、吳婕妤的服侍人裡,有不少都是坤寧宮過去的嫡系,和坤寧宮裡的大宮女,也是有著枝枝蔓蔓的親戚關係。她當然清楚真相:徐貴妃的身子骨可好著呢,要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就是連著幾個月不能出門,使得她有些煩悶。每天下午都要帶著兩個孩子到後花園裡溜達,同兩個宮嬪聊聊閒篇,在後花園裡打打鞦韆。
也正因此,她對皇后的好心情的確是有些不解,畢竟皇帝下發旨意裡,雖然寫了皇后上表,但起碼就周嬤嬤所知,皇后事前壓根都不知情,這是直接把話往她嘴裡塞。——不管被冊封的是不是徐貴妃,皇后娘娘起碼都會因為不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