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而有少許的不悅吧?
皇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她不禁微微一笑,和聲道,“你還是不懂,我這心裡,最擔心的又怎是她受寵……”
但她並未多說什麼,而是頗富深意地轉開了話題,“清寧宮這幾天可有什麼動靜?老孃孃的身體,還安康吧?”
現在皇后、貴妃告病,每逢朔望,惠妃都會帶領眾人往清寧宮請安,就是昨日,羅嬪剛隨眾請安回來。
“聽羅嬪說,老孃娘沒見她們,只是讓對椅子行個禮就回來了。”周嬤嬤道。
“那太子呢?”皇后又問,“這幾日過去了沒有?”
這幾年來,隨著太子逐漸長成,皇帝定期也會帶他去祖母那裡,太后有時亦打發人過來接他過去玩耍,太子和祖母的關係也不會比弟弟更生疏。
“沒呢,說來也有七八日沒接過去了。”周嬤嬤皺眉道,她也發覺一點不對了,“算來,是比平時都晚了幾日……”
她側頭看了皇后一眼,“難道,連太后娘娘事前都不知道——”
她不是不懂得宮裡的局勢,只是沒想到皇爺居然會如此……如此……
如此什麼呢?周嬤嬤又說不出了。
誰讓皇爺是口含天憲的天子?只要他情願,天上地下,哪有他做不到的事?要廢后時,老孃娘就不曾情願,說到底還不是廢了?今日不過是晉封個皇貴妃,多大件事?皇爺又還會顧忌什麼?
“大哥此舉,肯定是被老孃娘刺激出來的。”皇后唇角含笑,徐徐地道,“老孃娘千錯萬錯,最錯就是未經大哥,給永安宮送了那兩回新下來的水果……頭一次,大哥也許還能忍下,這第二次,卻是太過分了一點——這個度,她永遠都把握不好。已經是錯過一次了,卻是不思悔改,還要再錯一次。”
第一次犯錯的結果,便是讓宮裡的後位順利完成了更迭,起碼是順利地把胡氏從皇后的寶座上踢了下來。而這第二次錯誤,便是讓宮裡多了個皇貴妃——你太后不是壓制徐氏嗎,就因為徐氏無意冒犯了你的權威,被迫交權不說,憋屈到連昭懿貴妃的葬禮都不能出面。做兒子的也不和你爭論什麼,只是你能壓,我就能捧,貴妃算什麼?往上還有一級皇貴妃呢!
聖意如北斗,嘿,在這宮裡,即使是以太后之尊,也不能不看著皇帝的臉色行事,否則,清寧宮和後宮之間,本來就隔了重重門扉,只要皇帝一個念頭,一重門就是一重天闕,太后就是再尊貴,又何能干涉到後宮之中?
周嬤嬤正是把這幾個訊息帶給皇后的人,畢竟貴妃的稱病,的確惹人疑竇,坤寧宮不能不追問個水落石出。即使皇后沒有明言,她現在也漸漸地反應過來了,不由亦露出微笑,“只怕此後,清寧宮也要安分好一陣子了,娘娘正可安心養病。”
“你道我是為了這個高興的麼?”皇后掃了周嬤嬤一眼,心中不期然又泛起了幾分輕蔑、幾分孤寂。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老孃娘終究是大哥的親孃,再怎麼樣,大哥也不會和她撕破臉的……她要揉搓我、揉搓徐氏,只要別過了線,大哥也頂多在別的地方補償補償,安分好一陣子?你終究是把老孃娘看得小了。”
那——周嬤嬤又有點不解了:此事對坤寧宮唯一的好處,也就是太后的低調了,聽皇后意思,連這一點尚且都是奢望,那娘娘高興個什麼勁兒?
皇后只是笑,她想了半天,又道,“也不知此事是大哥因勢籌謀,還是無心插柳,反正,以後宮裡會太平好長一段日子了。”
她雙手合十,輕輕地念了一聲佛,“阿彌陀佛,我這顆心啊,也總算是安下來了。”
周嬤嬤不解地瞪著皇后,琢磨了老半天,心底若有所悟,卻又難以拿準,她試探問道,“娘娘,可是因為,如此一來,清寧宮和永安宮只怕是勢如水火,清寧宮那面,怕是會轉而全力壓制永安宮——”
皇后笑瞥了她一眼,也有幾分欣慰,“壓制不壓制永安宮,這不重要,只要兩宮失和,那就夠了。”
她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感到自登上後位以來,久已蒙塵的心靈,像是被重重地拂拭了一遍,一身的重擔都卸了下來,竟是難得地有了外出踏青的衝動。“走,咱們上後花園散散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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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心滿意足的坤寧宮,清寧宮內的氣氛,這幾天自然的確要低調一些,太后靠在榻前,和靜慈仙師、賢太妃一道抹著葉子牌,她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牌出得散亂不堪,賢太妃的牌早滿了好幾次了,只是沒有胡下來,還是耐著性子,瞅著太后的牌來喂張。
“吃下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