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坐下邊對同伴道:“咱們這些年被異域傳來的佛教壓得好慘,這次要趁這個機會讓那些禿驢好好瞧瞧,咱們可不是隻會整天打坐唸經的。”酒保正拎了茶壺,捧了茶碗過來,聽了便道:“幾位道爺莫非是來降鬼的?”壯道士道:“正是。降鬼除妖是咱們的看家本事。”酒保道:“那敢情好,自從山裡鬧鬼以後,人都不走這裡只從山底下繞遠路,我這裡連生意也沒了。”
楊堅也是初次聽說,便問酒保道:“你說這山裡鬧鬼?”
酒保道:“正是,兩位公子要去京城的話,我勸你們還是返回去從山下繞過的好,這山中最近鬧鬼鬧得厲害,沒人敢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3 章
楊堅仔細,取出一些散錢給他,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細說說。”
酒保收好了錢,道:“這是兩月多前開始的,聽說吃了不少人了,也有不少人脫出性命,只說有鬼,問起他們來個個的說法不一樣,有說那鬼只剩一張臉,臉比房子還大的,有說那鬼是沒有腳在空中飄的,有說那鬼舌頭七尺長的,竟不是一個兩個,是有一窟鬼了,這以後便漸漸再也沒人敢從這走了。”
這酒肆除了他們和道士兩批人再無旁人,他們在這說話,那邊道士便看了過來,見到高肅美貌,那壯道士便出言調戲道:“好一個美人兒,若是被鬼吃了豈不可惜?美人兒別怕,你過來陪道爺喝一杯,道爺護了你去長安。”高肅並不理他,只是見楊堅臉帶笑意,知道他有取笑之意,便也只好訕訕笑笑。其時,盛行男色,像高肅這個年紀容貌,在北齊以他的身份自然只被人仰慕,沒人敢輕辱,如今出來了卻難免遭遇尷尬,他若是出身差一些,恐怕也早已被人搶走充當小妾了。其時風氣如此,因此高肅倒也不大在意。只是那壯道士說著益發走過來,伸手要拉高肅,道:“美人不要怕,跟了道爺,百鬼都不敢近身。”楊堅皺一皺眉頭,握了手中筷子只用力往桌上一刺,便將兩根筷子刺入木桌,穿在其中,那道士見他竟用兩支竹筷穿透木桌,知道厲害,早嚇得臉色都變了,不敢動彈,同行道士本正都望向這邊,見此亦是目瞪口呆。高肅望了他們,不耐道了一個“滾”字,那夥道士聞言便跌跌撞撞,爭先恐後的跑出去了。
楊堅搖一搖頭,道:“怪道道教會被佛教佔去上風。”兩人又飲了幾杯,他為人比較謹慎,見酒保說得玄乎,倒也由不得不小心。便問高肅道:“兄弟你看咱們要不要返回繞道過去?”
高肅一則並不懼鬼神,再則心裡記掛陳夜來一事,不願多耽誤時間,便道:“這些鬼這麼稀奇,咱們倒要去瞧一瞧,何必躲它?”
楊堅也道:“正是,鬼神都該躲了咱們才是。”兩人結過賬出來,此時天色已晚,星月已經顯現,倒也映照得大地明晃晃一片清冷光亮,兩人騎了馬攜了月光投影在地上的身影進山,山路兩旁俱是荒草野樹,偶爾傳來幾聲鳥啼獸鳴,走了一段,聽到前面有聲音,見到光亮,正是那夥道士舉了火把在前面行走,楊堅道:“咱們跟著他們。”兩人放鬆了韁繩,任馬緩緩而行,跟在道士身後。
道士們從包袱裡取出桃木劍、紙符、鑼鈸等物拿在手裡,邊走邊東張西望,一小道士問道:“咱們就在這裡開壇設法罷?”那老道士道:“這淺近地方只有小妖,再走進些,方能捉到道行深的妖怪。”一行人又往裡走去。楊堅、高肅見他們故弄玄虛,只是相視一笑。緩緩跟了前行。
這夥道人走到深山密林之處,山路並寬敞,這裡一邊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另一邊是陡峭山壁,中間地上長著些稀疏野草,又亂七八糟堆了幾十堆石塊,老道士看看懸崖,道:“這麼多年定有不少人在此失足喪命,聚集了無數冤魂,就是這裡了。”十餘人停了下來,就在山路中間紛紛開啟包袱拿出法器,一個年輕弟子開啟了揹著的木箱,取出一個小香壇端端正正擺在木箱上面,老道士道:“請出老君。”便有人取出一缽,倒了些水,年輕弟子淨過手,捧出一尊太上老君像安置在香壇裡面,點上香燭,又擺放了桃李酒水等貢品。因為他們便在山路上行事,擋住了楊堅、高肅去路,楊堅、高肅便只遠遠地停下瞧著他們在火把映照下諸多忙亂,倒也覺新奇有趣。
道士擺好香壇,各持法器列於兩旁敲打,獨老道手持桃木劍站在中間唸唸有詞,也不知唸的什麼,舞了幾下劍,取符燒了,把紙灰和在酒水裡,用嘴含了紙灰酒水便向四周噴出。嘴裡越念越快,舞劍動作也越來越大,彷彿舞蹈一般。
高肅不知他們要弄到什麼時候,便對楊堅道:“咱們向他們借過,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