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車站的保安不停地催促他們趕緊上車,可高高的行李根本放不進去,無奈之下,肖華和雲芳只好解開小車上緊緊綁著的皮圈,快速把行李全卸下來。
保安不斷催促和驅趕下,肖華太過著急,一不小心讓鉤子劃開了深深的一條口子,血珠子滴滴答答灑了一地。雲芳也顧不上給他包紮傷口,趕緊把最後幾袋行李放到後車座,關上車門,離開了保安的視線。
肖華滿手是血,雲芳看著又心疼又著急,只能拿出包裡的紙巾,讓他先把傷口擦乾淨,再把創可貼貼上。一路從廈門開始狼狽地上車,到北京帶著奚落出站,雲芳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剛剛那會兒打仗似的搬行李,她現在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看著窗外濃濃的霧霾,她的胃裡陣陣痙攣。
車子晃晃悠悠地往回龍觀開著,下了京藏高速,司機問說具體到哪裡下。雲芳和肖華瞬間懵了,他們也不知道肖梅家的具體位置,只能趕緊打電話去問。
結果問了半天,肖梅自己也說不清,兩人徹底無語了。肖華只能憑著記憶讓司機繼續往前開,繞了個大圈,先到的回龍觀東大街的地鐵站再往龍錦苑小區方向開。
一路上司機唸叨著:“你們這兩個人真夠有趣兒的,連自己要到哪兒都不清楚,還找哪兒門子親戚。”
肖華本來就一肚子怒火,聽到司機這麼一說,哪裡還忍得住。
“大爺,您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是不知道這路線怎麼走,可您幹司機這行的不曉得路,這還成了我們乘客的不是了?”
“小夥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司機見肖華生氣了,趕緊出來圓場。
雲芳已經頭暈腦脹快虛脫了,這會兒顧不上他們兩個人拌嘴鬥氣。
肖華使勁地回想,終於繞了大半圈,車子最終順利地開進了小區。
肖梅在電話那頭交代過,從西站到這兒,打的最多五六十塊錢車費,結果他們付了兩百塊錢車費。
雲芳開始後悔來北京了。
下了車,看著眼前這一大堆的行李,雲芳一下子醒悟了,她完全氣餒了。她的臉蒼白的像張紙,連肖華看著心裡也微微地疼。
“對不起!”肖華看著雲芳眼睛裡閃動的淚花,他無奈地說道。
“要不問問看,他們家裡有沒有人,讓他們來幫幫忙吧,我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雲芳撲閃著眼睛,半天悠悠地說了這一句。
“不用了,他們說一早就出去忙了,我們自己搬吧。”肖華的手指還在滴血,他忍著劇痛,扛著兩袋行李往五樓走。
雲芳的兩滴清淚還是滾落下來,她無話可說,搬著行李跟著肖華悠悠地往上走。
當他們搬著行李到了肖梅家門外的時候,這時候門正好開了。肖梅的婆婆帶著孩子正準備出去買菜。
“呦,來啦,這麼多行李啊!怎麼不摁門鈴讓我們幫忙呢?”肖梅的婆婆陰陽怪氣地說。
“不用了,就幾袋東西,我們自己搬上來就行。”肖華微微笑著說。
“哎呦,怎麼那麼客氣,都是自己人,讓阿威和你妹妹幫你們一起拿吧。”說著,肖梅的婆婆便喊了一聲。
“不用了,你們忙吧,我們自己來就行。”肖華剛想制止她,可她嘴快,還是來不及。
聽到這一聲喊,阿威穿著睡衣,揉著眼睛,慢悠悠地屋裡出來。
“哥來了,怎麼不叫我們幫忙?”阿威睡意正濃,顯然是被他母親那聲吼,從床上活活叫起來的。
“不用了,剩下一點,我們兩個自己搬就行。”肖華放下行李,轉身和雲芳下了樓。
雲芳淚流滿面,這就是她感受到的人生最慘烈的一次洗禮。肖華對雲芳的眼淚無可奈何,他把拳頭狠狠砸向牆壁,帶著哭腔說了一句:“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跪著我也要把它走完!”
雲芳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那般滾落下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開始懷疑他之前所說的話。他們來北京的選擇都是經過了肖華的判斷和衡量之後做出的決定,而這之前,雲芳對他所說的這些人沒有任何瞭解,但她相信肖華,所以她來了。可今天的這一幕,讓她心裡開始動搖。
雲芳不怪他們不來接她,她只恨他們說謊欺騙她這一點。如果連這麼點小事都要欺騙,那還有什麼信任可言。肖華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但眼前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不能說他完全放棄了懷疑,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而這一切就是雲芳和肖華內部矛盾的開始。
兩人匆匆來回搬了三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