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說。
“你就是雲芳?”櫃檯前面那個鶴髮童顏的老太太懷疑地問。
從她那副貼鼻的金絲框眼鏡和鏡片底下那雙矍鑠的眼睛,雲芳立馬認出了她。
“是。您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今兒個和家人一起出的嗎?”雲芳見了眼前這個讓她第一天就開了大單的老太太,笑呵呵地問候。
“你這個小姑娘,可比兩個月前我見你那會兒能說會道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和你聊天。”這個老太太一見到是熟人,還是個她喜歡見到的熟人,那陰沉著的臉立馬多雲轉晴了。
見老太太心情大好,雲芳立馬搬了張牢靠的椅子,依舊倒了杯溫水給這個老太太喝。
“今天我們店裡比較忙,剛剛照顧不周,請您多多包涵。”雲芳淺笑著說。
“還是你這丫頭會疼人,給我搬椅子又倒水的,總算我們家家豪沒看錯人。”老奶奶拉著雲芳的手,仔細端詳著雲芳的臉,滿面春風地說。
家豪?雲芳心裡疑問重重,這個老奶奶似乎話裡有話,可她又不便多問,便笑著問些不相干的話。
過了半個多小時,突然有兩個中年婦女推著滿滿一車的東西向雲芳的櫃檯走來,其中一個穿著考究,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幾歲的樣子,可目光炯炯,就像一把燃燒的聖火一般,她走在擁擠的人群裡,還是特別惹眼。
“媽,你找到那個叫雲芳的人了嗎?”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一接近櫃檯就迫不及待得走向那個鶴髮童顏的老奶奶,邊走邊問。
“這個雲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個姑娘就是雲芳嘍。”老奶奶笑著對那個女人說。
“她就是啊?”那個穿著考究的女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雲芳說。
就在她抬手捋了捋額邊漏下來的幾綹碎髮的時候,雲芳看見她手上戴著三個中指指甲蓋兒大小的紅寶石鑲嵌的戒指。
“怎麼?你看不上雲芳嗎?我瞧著人家就挺好的,人家有學識有涵養,識大體懂尊卑,可比那些只有臉蛋和身材的女人不知要好幾萬倍。”老奶奶一見這個女人對雲芳露出鄙夷之情,立馬厲聲正色道。
雲芳只覺得頭頂霍然飛來一棒,徹底把她打暈了。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後來老奶奶和這個始終歪著眼看雲芳的女人又舌戰唇槍了幾個回合,雲芳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時候,這場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突然莫名其妙地結束了。雲芳禮貌地把她們送走了,然後一頭霧水地走回了櫃檯。她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麻,至始至終,她們兩個隻字未提昨天雲芳賣出的那隻鐲子。
難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能在於什麼?自己不過是小小的售貨員,能跟人家搭上什麼扯不清的關係,一定是自己又多想了!
雲芳狠狠灌下了一大杯水!
每次自己胡思亂想或著難過悲傷的時候,她總是習慣用一大杯水把自己的腦子衝乾淨,把那些影響她思考的東西全部衝進記憶的馬桶裡。
“好了,為今天的口糧再接再厲!”雲芳用雙拳用力地一撞,虎口相碰的時候,發出一聲巨響。雲芳這種自我打氣的方式常常讓別人誤以為自己骨折了,總是一臉狐疑地盯著眼前這個小怪物看,每次雲芳都要在別人的注目禮下默默離開,之後就是偷偷躲在某個角落裡大笑。
在別人看來奇奇怪怪的東西,在雲芳看來是合情合理的。在雲芳看來是合情合理的,在別人眼中卻是再奇怪不過的了。
今天是國慶的第二天,人流量還是和昨天一樣的大,雲芳從一上班就被卓歡叫到專櫃裡訓了一頓,之後又和肖梅的唇槍舌戰一番,最後是莫名其妙看著櫃檯邊上吵嘴的兩個人,她現在必須用工作賺口糧的信念來支撐自己已經遊離的靈魂。
一個早上平淡無奇,來特賣會都是看熱鬧的多,淘貨的少。昨天該買的老爺爺老奶奶都買的差不多了,今兒個都是些不著調的小情侶,什麼都要看,什麼都要試,卻什麼都不買。
其他人看到這些讓人絕望的顧客,都不願意上去接待,所有人全像被霜凍的發蔫的茄子,一坐在椅子上,就挪不動道兒。
雲芳想想,大家都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了,這些大道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她也不願說,只提醒了一回,可誰也沒把雲芳的話放在心上,一見只是看看不買的客人,那些女孩兒們的屁股就跟沾了膠水一樣,直愣愣地黏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雲芳嘆了口氣,擦了把汗,自顧自地一個個接待。即使到這裡來看看的不過是些看看而已的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