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那隻肥雞,月若繼續出神的想,他不讓她死,神殿裡,完全是因為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在她昔日的寢宮,出於言語的激迫,於是有了要她睜眼看他奪取天下的豪言壯語。
縱使變著法子把她關進獸籠羞辱,對於常年受盡周遭的人厭惡,在詛咒聲中存活的月若來說,真是太過小兒科。
看來魏國這位驕傲的太子,除了專長於戰爭,其他的,例如說折磨人這方面,著實不擅長。
沈婦認女6
“月若不是魏國人吧。”沈婦專注於鍋裡已經弄乾淨的雞,不時的發問。
也不是發問,只是很自然的起了一個話題。
她的面貌太過清秀細緻,不似常年經歷風沙侵襲面板乾燥的魏國女人,雖然穿著不合身的簡陋衣服,也無法遮蓋本身獨有的高貴氣質,聯想到剛才那個脾氣極差的軍人,他說她是玩具。。。
戰敗國的。。。俘虜。。。嗎?
抬眼再去打量身邊的女子,她並未回答自己,而是雙眼盯著漸漸冒出伴隨著香味的熱氣的鍋裡看,那種眼神,不是飢餓,不是嚮往,是一種。。。好奇,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如何燉雞湯一樣,在探究著。
今日清晨的時候,聽鄰居說他們大魏的軍隊在邊境遭到伏擊,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軍隊卻原地駐紮了,不時會有一隊一隊計程車兵出現,像是在找尋什麼,昨日夜晚丈夫把他們二人帶回來,昏迷不醒穿著戰甲的將軍,和一個美得不像凡人的年輕女子。
就要算她是個山野村婦,也看得出些倪端。
“怎麼了?”察覺到被人毫不避諱打量的眼神,月若有些恍然的問沈婦,忽然怔了一下,耳邊還隱隱回想起人家剛才問她的問題,然後淡淡答,“恩,我原是夜悠國的人。”
沒有留意掌勺的人的表情,自顧自的想,以前是夜悠國的人,現在呢。。。在亂世中,像夜悠這樣被滅掉的小國多不勝數,也是才將意識到一個問題,縱使她再不喜歡那芝麻小國,被滅掉了,她的家園,也就永遠的失去了。
很認真的在思考著,失去家園這個問題。。。
身旁的人極度同情的投以關懷的目光,夜悠,她也聽過啊,平原上極盡繁華璀璨的明珠,一日未到,就被無敵兇狠的死神太子夷為平地,毀掉了夜悠人的家園。
這個女子,怎麼看,都不像一般的尋常人家,跟在那麼兇悍的將軍旁邊,不懼怕,不躲閃,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搞得那個年輕人很火大呢,就算才將離開故土淪為玩物,卻沒有絲毫的悲傷,現在這個表情也是,與其說是陷入憂愁,不如說是在安靜的思考某些問題。
沈婦認女7
聽丈夫說昨日撿到他們二人時,四周全是野狼的殘肢破體,全是那年輕人乾的嗎?
再看還在自己世界沉寂得很專注的月若,問,“你就算不是公主,也該是達官顯貴家的小姐吧?”
兩個人的組合,著實有些怪異。
“我現在只是個玩具。”這次,她回答得夠快,幾乎是半回神狀態的脫口而出,不經意,更不介意,本該讓人同情,卻惹得沈婦連連發笑,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想家嗎?”
月若沒有看她,對於一些問題,她還是會想過才回答,搖搖頭,“那裡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然後腦海裡想起辰夜,但辰夜早就不在夜悠了,又想起前日他帶兵來救自己,與魏軍二十萬硬碰。。。
二十萬又怎樣,辰夜不會有事的,她一直對他深信不疑。
飛舞的思緒連同變化的表情一起結束,抬起頭,和沈婦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對上,而後她微微一笑,誠實的道,“有點餓了。”
那一笑讓沈婦有些發愣,還有剛才由微微皺眉至舒展開懷的素顏一張,看上去依舊動人,要是刻意的收拾打扮起來,會該如何貌傾人心。
拿起勺子攪動著開始泛油的雞湯,忽然對才將認識的這個女子起了惻隱之心,在亂世中,擁有不敗的太子,魏國無疑是強盛又富饒的,可不代表魏國的子民喜歡打仗,喜歡看著自己國家的軍隊吞噬周邊,然後做出驕傲的表情,所以一瞬間,沈婦就做了個決定。
不到半刻,雞湯熬好了,沈婦用洗乾淨的瓷碗給她乘了滿滿一碗,看著她慢慢的吹冷,用一種看起來一點也不做作,並且舉止儀態流露出無比優雅的氣息,小口小口的喝著碗裡的雞湯,似乎是在用心品味,心裡又感嘆起來,真像一位公主。
“月若姑娘!做我的乾女兒好不好?”
“什麼?”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