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我徹底清醒,此時很多碎石滾下來。
我急忙往山下跑,一路遇到不少還在山上的村民,有的是剛才去山頂沒有下山的,有的是剛上來不懂要幹嘛,總之男女老少都有。
村民看見了這些石頭,慌張地往山下衝,有一些跑得快的逃過一劫,更多的是被石頭砸得頭破血流,橫屍當場。
我震驚!!!
眼看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我眼皮底下變成了一具具鮮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屍體。雨水將村民身上的血衝得到處都是。
還有幾個是被石頭壓著,剩幾口氣的,他們在絕望中等著奇蹟的發生,也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但是我真的做不了什麼,一來我根本搬不動那些大石頭,二來山上不斷有石頭繼續滾下來,我走錯一步就會和他們一樣。
“大……妹子,救……救……我孩子,求……你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到我耳邊。
我尋著聲音望去,發現一塊大石頭下壓著一個女人,女人的大半身子已經被壓住了,只剩頭、脖子、肩膀部位能動,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全身都被壓住了,只露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手。這手怎麼看也是男人的,我想是這個女人的丈夫吧。
大石頭的旁邊捲縮著一位看上去五六歲大的小男孩,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帶著血跡的竹蜻蜓玩具。
我本想不理的,看見她絕望又帶著希望的眼神居然走了過去。
冒著被砸中的危險,我蹲了下來。
女人看見我,眼中欣喜更甚:“大……妹子,這……是我兒子,我……活不了了,求……你救救他,帶……他離開。”
面對她那熾熱的目光,還有這個無辜鮮活的小生命,我鬼使神差地點點頭,我知道這會加重我的負擔,但我還是願意去救他,也許這是來自一個母親的哀求,她不怕死,她只怕孩子活不了,也許是我心中的良知一直都在,無法做到這般絕情棄之不顧。
我背起男孩,他剛才還在發懵,此刻卻像如夢初醒一樣:“媽媽,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爸爸媽媽,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乖,乖,我的孩子,媽媽……永遠愛你。”女人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
我背起男孩一陣狂奔,因為身後亂石聲音太過兇猛,我一點都不敢回頭,怕看見會腿軟。
直到跑到了山腳,聽不太見亂石聲音,才敢放慢腳步。腿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腳也被劃破幾處。
“姐姐,我想回去。”男孩對我說,我邊走邊喘氣,還看見了他緊緊握在手中的竹蜻蜓。
“什麼?回去?你開什麼玩笑?那裡面什麼情景你沒看見?”
“我看見了,可是爸爸媽媽他們都在哪裡,他們一定好冷好痛……”
我打斷了男孩的話:“我問你,是不是你媽媽拼死把你救出來的?”
“是的,我和爸爸媽媽來山上祭拜太爺爺,結果就有好多石頭滾下來,一塊大石頭差點砸到我身上,是媽媽一把推開了我,爸爸又把媽媽護在身下,他們都被石頭砸中了,沒有爸爸媽媽,留給我一個人活著幹什麼?嗚嗚嗚嗚……”
男孩年紀不大,卻能說出這番話,我有些哽咽。
“孩子,活下去,帶著你爸爸媽媽的份。”我停下來,站直了對他說,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背也能給人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