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海勝嘆道:“老了許多,呵呵……”他一頓,低聲道,“當年的事,對不起!”
丁青澀然一笑:“都過去了,再說,那時都太年輕。”
她想,那些傷害,都曾屬於年少的不經意。
聶海勝笑了笑,滄桑的眼睛浮現出一種感傷和欣慰,他依稀看到她眉眼間的陽光還未降落:“你結婚了嗎?”
丁青點頭。
聶海勝一頓:“是石蒜嗎?”
丁青笑了:“是啊,他現在改名了,叫石雲笙,你呢?”
“……結了啊!還有個五歲大的男孩呢!”他一頓,忽而笑著掏出手機,指了指照片說道,“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丁青點頭,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男孩眉宇間能看到幾分聶海勝的影子,那個女人眼如秋水,面白唇紅似桃花一般。
“你老婆真漂亮!”她感嘆道。
聶海勝苦笑:“她不是我老婆,是我妹妹,我老婆去年病逝了。”
看著年輪為他刻畫的笑容,丁青忽而覺得,淹沒在時間裡的長流那麼洶湧,將青春如潑磨礪出一個風霜清平,歲月似乎從來不留情。
週末,他們去D市老家。
丁青的心情有些緊張,當她不再破罐子破摔,總感覺薄弱的泥胚還不能浸水,她開始找話說:“我見到聶海勝了。”
石雲笙一愣,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是誰。
丁青提醒道:“初中那個聶海勝。”
石雲笙神色一頓,點頭:“哦。”
丁青氣到:“你怎麼這反應啊,你不好奇他現在怎麼樣了嗎?”
石雲笙:“肯定和我們一樣,長大了!”
丁青哭笑不得,索性不再理他,她看著窗外,風景如梭,當年似夢。
初中的時候,聶海勝是一個很耀眼的存在,他的字被語文老師表揚,他的作文被貼到宣傳欄上,他帥氣的臉迷倒了無雙的女生。
如果石雲笙是月光,那麼,聶海勝就是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6
初三,聶海勝是她同桌。
在班上,沒有比聶海勝更活躍的人了,他的愛好廣泛,足球籃球乒乓球他都玩的轉,跳棋象棋圍棋也都很精通,他熱情開朗,談笑風生,周圍總是笑語陣陣,陽光燦爛。
石雲笙雖然特別安靜,卻愛著一種運動,乒乓球。
學校只有四個水泥球檯,跑的慢根本玩不到,更為緊張的是,課間只有十分鐘。
因為石雲笙,丁青總會像風一樣跑的飛快,然後靜等少年過來。
聶海勝總說她是飛毛腿,她懶得理他,因為,他打不過她。
她最喜歡看石雲笙和聶海勝打球,聶海勝喜歡呼球,會呼的很遠,石雲笙喜歡旋球,球會旋轉,落到對方臺子球會飛向不同的方向,常常,猝不及防。
所以,儘管,聶海勝呼的帥氣,卻總是輸。
她會笑著對他說:“喂!聶海勝,三個球了,你又輸了,該我了!”
是的,她也會,卻只會直來直往,反壓都不會,但她卻依然玩的開心,少年的石雲笙玩球總是有壓不住的飛揚。
丁青和聶海勝的關係挺好,他們喜歡肆無忌憚,而且有時候玩的瘋狂。
那段燦爛的年少真像不懂年輪的花樹,在陽光下靜靜的綻放,絢爛璀璨,又無處安放。
有一次,聶海勝對她說有個好玩的事,問她去不去?
她點頭,當然去,又不是第一次。
放學後,她並沒有回家,這件事也沒有告訴石雲笙,因為,他對聶海勝的活動一向敬謝不敏。
他們三更半夜三四個人蹲在路邊,手邊是一團黑色的布。
“我們玩什麼?”她還不知道是什麼遊戲。
“借錢遊戲。”其中一個人抽出一塊布蒙上臉說道。
“借錢?和誰借錢?”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機啊!”另一個人說道。
她猛然站起來說要走,聶海勝拉著她:“又不是真搶錢,只是玩玩,嚇嚇司機而已,你擔心什麼,怎麼,你怕了?”
她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說道:“海勝,你不是說會帶一個厲害的角色,難道是她?”
她呆呆的站著,天色黑暗,只有路上偶爾車輛或明或暗的燈光,一時間,她竟不知何去何從,像嚇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