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失龍頭與脊骨,根本不堪一擊,自是隨手取來。所以你們不臣服,殺又何妨。”
那一刻,雲無涯的眼神與語氣告訴眾人,他是再認真不過的。
“難道雲少主就不擔心你的百姓與北王的安危嗎?”艾無影道。
雲無涯卻是從容一笑,道:“百姓殺不完死不絕,而北王,他死了還有我,還有王嗣。我會帶著東溟踏上皇朝,我會讓王嗣登上帝都玉座,我會帶著祖先們的骨灰回到北海去,我要讓他們看到北海,讓他們數百年不得安息的怨魂終得安眠。”
那樣平淡靜然的語氣,其意卻是那樣的決絕甚至是瘋狂。
為了東溟數百年的遺志,他可以殺盡這峰頂所有人,他可以冷眼看百姓的劫難,他可以無視他之君王的生死!
那刻,所有人心頭生寒,都看著雲無涯,那身影高岸而冷峻。
難道今日真要全亡於此?
眾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望向了明二、蘭七。
雲無涯負手身後,悠然淡看天際浮雲。“明二公子與蘭七少是武功絕世,可不要忘了這是在東溟,我一人殺不了你二人,可我東溟有千千萬萬的人。所以,諸位也莫寄希望予他人,是與否,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
沉默,死寂。
北闕南峰之上一片凝重的沉寂。
沒有人說話。
便連呼吸都是凝重的。
屈膝臣服,那是絕不願意的。
可是不臣服……
死,說來容易,臨到頭卻難。
沒有人想死,沒有人不怕死。
人的性命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
明二與蘭七面面相視。
真要走最後一步?
各自移眸看向峰頂上所有的人,這些人若在這一刻全都死了……
蘭七的目光落在寧朗身上。
明二的目光也落在寧朗身上。
蘭七的目光最後落向了鳳裔,鳳裔似乎感覺到了,抬頭,默默的看著她,卻無語。
明二的目光最後落向了遠空,空濛遙遠的,無人能穿透靠近的遙遠。
驀然,一縷笛音飛來,予這沉默死寂中,顯得分外的清晰悠揚。
眾人抬頭,驚訝四顧。
也在此刻,峰底傳來幾聲清嘯。雲無涯聞之,臉色頓變,移眸往明二、蘭七看去,可見兩人眼中也是一片訝然,顯然也是毫不知情。
誰人在吹笛?
峰頂上,從洺空到雲無涯到明二、蘭七到眾俠,無不是驚疑不已。
笛聲不止,清揚輕送。
眾人聽清了,那清悠的笛聲是從峰底傳來,而且越來越近,似乎吹笛的人正往峰上飛來。
吹笛的人是誰?
人人好奇。
而在眾人皆凝神聽笛時,列熾楓卻走過去為鳳裔點穴止血。鳳裔看著他輕輕點頭,表示謝意。列熾楓搖搖頭,然後走到列熾棠身後倚柱閉目而立。
“少主。”屈懷柳、萬埃悄聲請示雲無涯。
雲無涯輕輕擺手,示意莫動。
竟可衝破峰底層層守衛上來,此人之武功可想而知,他也想知道此人是誰。
漸漸的,笛聲越發的清晰,如在眼前。
笛音如水,清韻如風,仿似是山林野曠間,花草洐生爛漫舒展,無比的流暢自然。
彷彿只是頃刻,又彷彿已過許久,一道人影就那麼飄飄然而現。
笛音也在那一刻止了。
那刻,峰頂依舊沉靜,人人都看著峰邊的那人。
三十一、還問璧月敘蘭因(下)
那是一名年青男子,手執白玉短笛,身著白衣,外罩黑色披風,腰圍青玉帶,腰下懸一枚龍紋黃玉佩,綴著長長緋色流蘇,白衣領襟袖口上繡著細巧的墨色花紋,黑披風下角紋著白雲風中翻飛如浪。
再觀其容,面如美玉鳳目修眉,神韻氣度兼有明二的清雅雲無涯的尊貴,眉峰眼角間更有一份兩人都未有的疏狂灑然。
好一個精緻又瀟灑的人物!
人人心中暗贊。便連列熾楓都睜眼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閉目養神。
只是,這人是誰?
人人疑惑。
那玉笛男子對於眾人的打量泰然自若,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蘭因璧月”上。
“幸好,幸好,沒有來遲。不過,若是因為在大海中迷失了方面而遲到,那也是情有可原,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