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能殺盡……九幽!這武功……
“明二公子與蘭七少武功之高確是當世少有,但九幽合力絕不會比他兩人聯手低,而最後卻是九人死予兩人之手,那絕非只是武功的問題。”洺空語重心長的道。
“那是?”秋長天驚疑不定。
“曾經,在二十年前我見一人獨戰六名一流高手,那人的武功,其中兩名高手聯手便可與他旗鼓相當,可到最後,卻是六名高手斃命。”洺空目光落向海天相接之處,顯得隱晦難則,“而那人雖深受重傷,卻依然活了下來。我與那人齊名,向來也是相爭慣了,自問武功絕不比他低,可若要我一人獨戰六名高手,卻絕無必勝的把握。所以,那時我甘願向那人認輸,可那人卻是哈哈一笑,道並非他的武功比我高,而是他自小長於殺戮,早已習慣於殺戮,不論武,只論殺人,他可以殺比他武功強很多倍的人。”
這一番話,秋長天怔了半晌,驀然明白過來,頓時心驚肉跳起來。
“武林到了此代,該說是全盛之時,門派之多,高手之眾,以往都不可比。可此刻,還餘下多少呢?”洺空轉頭看著秋長天,“東溟島上的一切,那兩人自始至終都盡握於掌。長天兄,那兩個孩子太不簡單了。”
“你是說……”秋長天此刻已是心寒膽顫。
洺空默然。
許久後,秋長天回神,然後深深感慨:“我們……竟然不知不覺中老了。”
“嗯。”洺空默然了半晌,然後沉沉嘆息起來,“那樣的人物,數十年也不見得有一個,而當代卻一下子出了兩個,唉,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回去後,江湖又會是一番什麼模樣?”秋長天仰首,望向碧空,“只希望莫有大禍大劫。”
洺空卻移目看向船頭的寧朗,碧海上,晴空下,那個穿著一身藍衣的少年的身影是如此相襯相融,清曠而明暖。
“若是能給這孩子一些時間就好了,他日必能蜚聲九天。”
船一路向西,往著皇朝進發。
那些日子,天氣十分的好,日日晴朗,未有風雨。
而在般行茫茫大海的那些晴朗悠然的日子裡,蘭七與明二曾經有過這麼一段話。
“假仙,武林在你我手中會是什麼樣,似乎可以一眼看到。”
“端看你想看到的是什麼。”
“可若是在寧朗那樣的人手中,你說會是什麼樣?”
“哦?”
“你我不信仁善不信俠義,可我們並不懷疑寧朗有這樣的東西,不是嗎?”
“他是這世間的異數,少有。”
“我們看過太多醜陋的東西了,可是難道你不好奇他會帶來一些什麼東西?你我也曾遇見過,世人中有些無論受了多少不公多少苦難,心中依舊存著一絲希望,希望會看到美的好的東西,甚至相信著那從沒見過的總有一天能見到。那時,我們總嘲笑那些人愚蠢。可是,你我此刻既然能看到他,那為什麼不試試呢?”
“你很想看?”
“既然你我都沒法殺死對方,這似乎也是一個解決之法,不是嗎?”
“未嘗不可。”
那一日,兩人輕描淡寫的決定了日後的武林之主,只是那輕描淡寫間也帶有淡淡的遺憾。遺憾的是什麼,卻只有那兩人清楚。
於是,在某一日,蘭七於船頭看到對面船頭的寧朗時,她淺淡的卻是清晰無比的聲音傳入了寧朗耳中。
“寧朗,我給你五年的時間。五年後你若有本事當上武林令主,那我們便放手。若你沒本事當,這武林我們便拿下了。”
“啊?”船頭的寧朗呆住了,幾疑是夢。
可蘭七沒有再說,她只是轉過頭,與身旁的明二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便見明二微微點頭,神色淡雅如昔。
碧海上,晴空下,船頭迎風玉立的那一青一紫的身影,是如此的綺麗如畫。
後來,東溟海還見證了這樣的幾句話。
“假仙,你也給我種一株‘蘭因璧月’吧。”
“我為什麼要種?”
“因為我喜歡。”
“不種。我要種也只種‘碧妖花’,‘碧眸花’,又或是‘碧蓮花’。”
……
“蘭因璧月”隨著豐家後人歸去了,也永遠的消失於武林,“白風黑息”的傳說或許也將遠去,武林新的傳奇已經掀開了第一頁。
(完)
番外
蘭燼?玉屑之夢華空影(上)
明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