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裔眼前。
“我與她是一樣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一生都不能擁有常人所能擁有的一切簡單的東西。我們……雖有牽絆,但一生最好也不過相伴相鬥。”
鳳裔聞言卻搖頭,伸手從懷中取過一樣東西放於他手中,在明二的驚異中,合上了他的手,道:“你與她還有未知的數十年,有許多的可能。”他轉身,抬步離開,門開啟時,淡淡幽幽的飄落一句,“而我與她……皇朝歸去後,我與她永不相見,這一生,許是相忘,許是相念。”
房中,明二怔怔看著手中的東西。
尾聲
一月六日,皇朝眾俠終於登上了回去的船。
晴朗而清涼的早晨,兩艘大船緩緩離開東溟海岸,載著數百豪傑與數千英魂的骨灰,迎風破浪,駛向茫茫大海。還有一些,留在了東溟,也許此生都再無機會踏上皇朝故土。
立於船頭,回頭看向越來越遠的東溟島,宇文洛感嘆:“我們三千多豪傑為‘蘭因璧月’而來,最後卻只餘得這數百人黯然而歸。”
寧朗聞言默然了半晌,才道:“若是當初隨前輩不把‘璧月花’送回守令宮,或許我們就不必來東溟。”
宇文洛搖搖頭,“東溟既存了念想,總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蘭因璧月’的。”
“也是。”寧朗想想點頭,“只是,隨前輩他武功高強,人也正當壯年,卻為何要將‘璧月花’送回守令宮?”
宇文洛聞言失笑搖頭,道:“這麼簡單的理由都想不到嗎?他之所以如此,當然是為了讓洺空前輩不好過。”當日梨花冢裡他便想明白了,靜了片刻,他又道:“七少那一日,之所以出手奪‘蘭因璧月’,或許她並不只是為著武林令主之位吧。因為當今武林中她已是萬眾拜服之人,其權勢地位可比者寥寥可數。所以,她……或許真的只是如她自己所說的,只是很喜歡、很想要‘蘭因璧月’這朵花吧。”
“嗯?”寧朗疑惑的看著他。
宇文洛眯起眼,看著東溟島變成一個小黑點,在這遼闊的大海之中,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渺小。
“‘蘭因璧月’不但代表著武林至尊之位,它還代表著另一樣東西,你知道嗎?”
寧朗搖頭。
宇文洛倒也沒想他能答出,道:“‘蘭因璧月’之所以為天下所知是因為‘白風黑息’,它是豐蘭息為風惜雲種了八年才種出的絕世奇花。他兩人少時相識於江湖,十年同行;青年時締結婚盟征戰天下同進同出;而於半壁江山到手之時兩人卻雙雙棄位讓鼎浪跡天涯;後兩人一統江湖共為武林至尊;最終他們卻又隱遁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所以這‘蘭因璧月’還代表著一份完美無缺的情!它代表著‘白風黑息’之間那種不離不棄、不悔不變、生死相守、相伴以終的令得百世傾嘆的情誼!七少如此想要得到‘蘭因璧月’,或許她真正想要的其實是……”說到這,他打住了話頭,沒有往下再說下去,轉身回頭,望向前方,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水碧藍,深不可測,也如人的心思一般,非可估量。
寧朗聽著,然後,眼前豁然開朗,隱約明白了,也似乎知道了以後要做什麼了。
這一番話叫剛剛步出船艙的洺空也聽到了。那刻,他不由也有些神思恍惚起來。
世間真有這麼完美的情誼嗎?他與未明,昔日何曾不是兩情相悅生死相許,可最終他們卻是人離情散相忘江湖。“白風黑息”他們十年江湖數載征戰,那麼長的歲月裡,真的不曾有過異心,不曾有過分歧,不曾有過遺憾嗎?
若真如此,那也是好的。
他緩緩踱步走到船尾,卻見秋長天已在那裡。
“洺兄,我們這一番算是空手而歸一事無成吧?”秋長天回首看著他道。
“這已算是不幸中大幸了。”洺空卻沉沉嘆息道。
“也是。”秋長天點頭,“那一日,若豐家後人未現身,我們或許真的要盡亡於此。”
洺空卻是淡不可察的搖搖頭,臉上有著一份很深的憂慮。
“洺兄?”秋長天看著他,“你為何憂思?”
洺空沉默著,忽然轉首望向數丈外的另一艘大船,明二、蘭七便在那艘船上,而明、蘭兩家的屬下卻依如來時般無跡可尋。
“洺兄?”
洺空回首,緩緩道:“洛賢侄曾經告訴過我,東溟的‘雲門九幽’盡斃於明二公子與蘭七少之手。”
“啊?!”秋長天聞言一驚。他是與那九幽交過手的,自然知曉其功底,連他都不是對手,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