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才長吁一口氣,用眼四下一望,見無可疑之人,這才重又回過頭來,低低地道:
“前些日子,傳聞杜兄已被擄去了修羅島,不知確也不確?”
阮玲嘆口氣道:“為此事喬大叔專程去了一趟修羅島,據說並無此事,而且那任長鯨也沒有回去過。”
王宗漢接道:“這不能證明任長鯨沒有下手。”
阮玲點頭道:“小女子那天親見任長鯨擄去了杜兄弟,從此連任長鯨也不見影子。”
李俊才搖著紙扇徐徐道:“任長鯨與杜兄無怨無仇,何故要劫持他?”
阮玲唉聲一嘆道:“此人深得修羅王之傳,驕狂任性,他妒嫉兄弟的才華,是以恨上了他……”
李俊才截斷她的話接道:“據在下所知,任長鯨對他並非別的,乃是為了他那位七師妹。”
王宗漢狠狠瞪了他一眼,插言道:“杜兄為人堂堂正正,素不喜沾花惹草,賢弟不要亂說。”
阮玲臉上一紅,接著王宗漢的話風道:“他們素行如何,我姊妹倒管不著,只是他若有個失閃,我拿什麼向他老人家交待。”
王宗漢霍地立起身來道;“如此說來,咱們只須尋著任長鯨便行了。”
阮玲搖頭道:“丐幫曾傳出竹符,諭令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的弟子,追查此人,竟無一點下落。”
微嘆一口氣又道:“我倒不怕他送杜兄弟去修羅島,只擔心此人受不住引誘,與敵方合作。”
阮玲嘆道:“此人高傲任性,如若有人蠱惑,極可能不顧一切。”
李俊才突然從旁插言道:“有話等見了華山三鶴再談吧,此地說話不大穩妥。”
阮玲原是老成持重之人,經他一提,頓時省悟,點點頭道:“李兄所言極是。”
杜君平自聞知華山三鶴已來泰山的訊息後,恨不得立時趕去會晤,只因不能洩露身份,是以一直隱忍至今,此刻見王宗漢等即將起程,再也顧不得許多了,立起身來行至桌前拱手道:“幾位剛才提到的杜少俠,可是杜君平兄?”
王宗漢愕然起立道:“兄弟什麼人,如何識得杜君平?”
杜君平道:“小弟姓朱,乃是東海門下,與杜君平兄在金陵有過一面之緣。”
阮玲忙接言道:“大約在幾月?”
杜君平不加思索地答道:“就在上月中旬左右。”
王珍歡然接道:“真的是他嗎,當時他穿的什麼衣衫?”
杜君平唯恐她們聯想到藥王聞人可,吃力加思忖回道:“穿一襲青衫,文生打扮。”
阮玲心裡一動,她乃極其細心之人,覺得藥中王雖常文生打扮,卻從未穿過青衫,當下又問道:“當時他與什麼人在一起,如何與尊駕相識?”
杜君平素不擅誑言,阮玲如此仔細地追問下去,倒把他難住了,沉忖有頃道:“那天他只得一人,我們在一家酒館偶爾碰面。”
李俊才為人機智多疑,杜君平突然出面,頓令他疑竇從生,冷眼旁觀,看他說話結結巴巴,疑雲突起,冷笑一聲接道:“杜兄一向武生打扮,極少穿儒衫,兄臺想是識錯了。”
杜君平心中暗笑,表面卻不動聲色道:“豈有識錯之理,姓名乃是他自行說出,當時兄弟且曾提到他令尊大人之事,他決然表示,泰山九九會期,必須作個了斷。”
王宗漢點頭道:“如此說來那是不會錯了。”
李俊才暗對阮玲使了個眼色,對杜君平拱手謝道:“承朱兄告知杜兄訊息,弟等深為感激,此間不是談話之所,請兄臺隨弟等去一處地方,咱們再詳談如何?”
杜君平欣然道:“如有必要,兄弟自當遵命。”
李俊才從懷中抓了一把銅錢,扔在桌上道:“咱們走吧。”當先行出篷外。”
王宗漢一向佩服其才智,是以不加可否,阮玲與王珍急於知道杜君平的下落,自然更不反對,一行人出了茶篷,李俊才暗對王宗漢道:“王兄你請領路,此人由我來應付。”
王宗漢點頭會意,當先引路,李俊才紙扇輕搖與杜君平並肩而行,不用說其用意自然是監視。
杜君平心中暗笑,故意用話引逗道:“這位兄臺尊姓?”
李俊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姓李名俊才。”
杜君平故作恍然道:“原來是李少俠,令師莫非就是外號妙手書生的馬大俠?”
李俊才暗中哼了一聲心道:“好啊,原來你是明知故問。”
表面故作不經意地道:“正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