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霜忙道:“我可以背太子妃!太子,先披上衣服吧!我來照顧太子妃!”
許思顏皺眉道:“奔忙這一路,哪裡會冷呢?先收起來罷!”
沈南霜便僵住,然後慢慢咬住唇,低頭折起衣衫。
出入口處又見紅影一晃,卻是孟緋期又如鬼魅般飄了出來。
一身緋衣在黑暗中一樣豔烈如火,如花的容色,如冰的眼神,本就是個謎一樣的男子。
而木槿看著他,更有著冰火兩重天的幻覺。
但她到底向前踏了一步,微笑道:“緋期……哥哥,那人已經收拾掉了?”
他們素常在皇宮,偶爾也有見面的時候,但當著眾人面喚他哥哥,卻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孟緋期盯了她一眼,點頭道:“本想留活口,不小心劍太快了些。那個戴面具的我也會找到,不會饒他。”
他說畢,便已飛身奔往前方密林,再不曉得是去追那金面人,還是做別的什麼事。
廟外便有人讚道:“好快的身手!”
許思顏已聽出是樓小眠的聲音,不由負手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在府裡看帳冊麼?”
樓小眠道:“太子也忒殘忍,便是在京中處理事務,這時候也該下衙休息了吧?”
許思顏輕笑道:“瞧你好端端一個大男人,走上幾步路都能喘個不停,跟病西施似的,何必喊你過來勞神費心?”
他轉眼見樓小眠正從一頂二人軟轎內步出,立刻轉了話頭:“不過,多活動活動對身體也好。木槿,你便坐小眠的轎子回去吧,他陪我騎馬,正好一路看看風景。”
木槿方才雖逞強說要自己走回去,但何嘗不知自己身虛體乏,不僅皮肉外傷頗重,連內腑都已受損,真的再奔波勞碌,指不定落下什麼病根。
聞得許思顏如此說,她便輕笑道:“如此,豈不是會累著樓大哥?”
“太子那張嘴,哪有一日肯不損我幾句?你聽他胡謅呢,我哪有這麼弱了?”
樓小眠走到她前,細細瞧她臉色,已皺眉道,“早上還好端端的,這會兒怎麼就這模樣了?”
伸手便搭上她脈門。
木槿幾乎已站不住,半倚在許思顏胳膊上,嘆道:“出門沒翻黃曆,今日必定八字犯衝,不宜外出。”
樓小眠並未刻意學醫,但他自幼病弱,人又聰穎絕頂,遂無師自通學了一手不好不壞的醫術。此時野外無醫,此時居然派上了用場。
許思顏問:“小眠,木槿怎樣了?”
樓小眠沉吟片刻,答道:“傷勢不輕,需儘快回城調治。剛應該服過扶正固本之藥了吧?最好有對症的傷藥也先用上。再則,外傷不輕,已經有了炎症,別再著了風,到時染了風寒就麻煩了!”
他揚起手,柔聲道:“太子妃,快去轎裡先歇著吧!”
木槿點頭,轉頭向青樺道:“青蛙,我有個包裹還在下面,去幫我拿上來。”
方才許思顏急著帶她上來,眼見她的包裹被金面人尋解藥尋得散落一地,也未及收拾,聞言忙道:“對,那裡邊害人的東西不少,救人的寶貝想來也有一些。”
木槿便瞪他。
許思顏見她還有力氣發怒,倒是大覺暢快,又道:“裡面似乎還有個怪物?”
他的目的是救木槿,在溶洞裡便沒顧得上問起許世禾。此時木槿安然救出,立時便想到這人被關押了不知多少年,必定另有蹊蹺。
木槿便道:“這人有用,太子派人把他弄上來。他是……”
她踮了腳,在許思顏耳邊低低了一兩句,待還要繼續說時,只覺陣陣地暈眩,再也支援不住,腳一軟人已倒下去。
============
月弄輝,陌上風流花繁盛(二)
“木槿!”
許思顏連忙扶住,依然用略顯奇怪的姿勢,將她抱起,徑送入轎中。
青樺低頭瞧一眼木槿站過的地面,便怒叫道:“這些該死的賊子,若落入我手中,必將他們千刀萬剮!累”
一閃便飛入那溶洞之中,去尋木槿遺落的藥了羯。
顧湃也連忙跟了進去,神色間不勝懊惱,顯然後悔早上不該那樣聽話,丟下自家太子妃不理,追隨太子而去。
方才木槿裹了許思顏寬大的深色衣衫在身上,火光搖曳,眾人只覺她看著虛弱異常。此時她挪步走開,才發現她方才站過的地方,已淋淋漓漓滴落了許多鮮血。
沈南霜皺眉道:“莫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