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正在為許思顏英雄救美之事善後呢,估計現在興許還正打得歡暢,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
木槿沉吟道:“我回酒樓看看,你跟著太子去城隍廟那邊盯著些。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公主你……”
“公主我想繼續去看熱鬧,順便看看有沒有瞎了眼的往我劍上撞!”
木槿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找別人麻煩就好了,別人找不著我麻煩。”
顧湃只得應了,正要往城隍廟那邊飛奔時,木槿忽叫住他。
“排骨!”
顧湃忙返身看時,木槿看著遙遠天際,神思略有恍惚,“你有沒有見到離弦?”
“離弦?”
顧湃神色一肅,“他向來貼身跟著太子,怎會到高涼來?”
木槿點頭,“是呀,他總是跟著五哥,怎會出現在高涼?必是我看花眼了!”
她揮手令顧湃速去,這才轉身走向原先那酒樓方向。
正主兒已經走得無影無蹤,兩名太子親衛成了出氣筒,居然被纏了許久都未能脫身。
也不曉得那紫袍男子是什麼來歷,雙方顯然拼出火來,不時有遭了池魚之殃的的食客掛了彩抱頭逃出,看熱鬧的人只敢聚在街道上遠遠圍觀。
木槿四下裡一打量,揉身飛上酒樓對面的胭脂鋪的屋簷,坐於屋脊上觀望。
透過大敞的窗戶,立時能見到酒樓裡光影交錯,叱喝聲不絕,打得極激烈,又聞得一人慘叫著,撞到窗扇上,竟連窗欞都被撞斷,直直跌落大街,更引來一陣驚呼。
那紫袍男子一眾人等顯然是高涼的地頭蛇,不過在木槿等離開的那一會兒,對方那邊又來了不少幫手,卻多是市井無賴,武功未必有多高,卻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兩名近衛武功雖高,可他們既是許思顏貼身侍從,一言一行無疑代表了當朝太子的意思。
皇太子剛到高涼便取人性命,難免會落下話柄,說不準還會為權臣所乘壞了聲名。
因著這個緣故,他們再不敢痛下殺手,出劍便縛手縛腳,幾次試圖逼近視窗,又被那些無賴逼了回去……
隔得太遠,木槿欲要幫忙,一時也幫不上,除非她自己也想被捲進去。
正皺眉思忖對策時,人群又是一陣***。動,卻是一片紅雲飄至,將地上圍觀眾人踹倒數位,一躍身便已拔地而起,從破碎視窗竄了進去。
紅雲之中,便有紅雨飛舞,慘叫聲連成一片。
下邊圍觀之人還未回過神來,便覺什麼東西掉了下來,砸到了誰的身上,又似有微腥的什麼水珠灑到臉上……
低頭看時,下方之人亦是慘叫連天,竟再也不敢圍觀,掉頭四散奔去……
竟是連著兩個人頭擲下,伴著漫天血雨……
“夾……夾竹桃!”
木槿失聲叫了出來,人已在屋簷立起。
如果她身邊那些男子真的都能用桃花來形容的話,許思顏是爛桃花,樓小眠是碧桃花,許從悅是倒黴的黑桃花,那麼孟緋期無疑是夾竹桃了。
葉如竹,花似桃,四季常青,花色紅豔,頗具風姿,可惜葉、皮、根、花均苦寒有大毒,不慎誤食可徑奔黃泉路,簡直就是一朵奪命桃花……如今,酒樓裡那群無賴,被夾竹桃給盯上了!
兩名近衛亦是駭然,卻也抓緊機會從視窗躍下,兀自不安地向樓上凝望。
隱約聽到樓上有人問道:“光天化日之下,視人命如兒戲,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孟緋期!”
孟緋期冷冷答道,“若不服,回頭去閻王爺那裡伸冤!”
“啊——”
慘叫只響了半聲。
利刃割喉,生生把他下面半聲斬斷……
近衛正對視一眼,正有些不知所措時,木槿已飛身落下,輕笑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快走!”
近衛忙跟了她便走,卻忍不住道:“太子妃,那緋期公子殺氣忒重,如今傷了那麼多人……恐怕有心之人會告到皇上那裡去。”
木槿道:“告吧!緋期是皇上的人,又不是太子的人。難不成那些權臣敢當著父皇的面,指責皇上嗜殺?”
近衛默了。
吳帝許思顏看著溫和,但朝中那些老狐狸卻知曉他那性子到底有多清冷。若他覺出有人居心叵測刻意觸犯龍威,絕不介意多砍幾顆人頭,多抄幾座府邸。
歷朝歷代,哪個皇帝的龍椅之下,沒有堆砌著枯骨無數,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