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卻一直想著要為錦王——也就是咱們父皇——尋到治眼疾的良藥。聽聞她畢生所願,便是為父皇治好眼疾;偏偏他們一時不慎被奸人構害,功敗垂成。母后認為是自己責任,時常拖著重身子在山間覓藥,最後是在採藥途中,於一處山洞生下了孩子。”
她抬眸看向許思顏,想把母后口中那個嬌嬌弱弱的嬰兒和眼前秀頎健壯的男子聯絡起來,卻只看見他神色如冰水冷冽,盯緊她的眸心卻似有火焰簌簌跳動,再不曉得在思量著什麼。
見她頓下,他鬆開緊握她臂腕的手,收回那似探索又似急切的目光,冷笑道:“生下孩子便有什麼了不得的?有本事她懷著一輩子別生下來!”
木槿道:“母后滿心裡喜歡著那孩子,便是不要命,也會把他生下來!”
“是麼?”
“是!”
木槿瞅著他,“母后醫術極高,隨身又帶了藥,便是在野外產子,本來也沒什麼。但她孕期抑鬱難解,加上體質原因,在生完他後便大出血了。”
許思顏眸心一跳,別過臉淡淡道:“既然隨身帶藥,自然是死不了。”
便是猜出眼前男子的口不應心,木槿終於因他的輕描淡寫有些氣惱,聲調高了起來,“她服了藥,但止不了血,猜著自己快要死了,就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孩子包好,掛在白猿脖子上,讓它送他下山!”
許思顏忽然間屏住呼吸,定定地看向她。
木槿此時說的,本就是她打定主意要跟許思顏說明白的事。只恐許思顏心存芥蒂不肯細聽,便故意從小白猿之事緩緩敘來。
見許思顏終於能聽進自己的話,她才緊捏著帕子,繼續說道:“白猿通靈,瘋了般趕下山去,找到沉修**師求救,沉修法師安頓好嬰兒,跟著白猿飛奔上山找到母后時,她已經昏迷不醒,連脈息都快摸不到了!”
許思顏聽得呆了好一會兒,忽見木槿正凝視著他,才匆匆轉過頭,抬手為自己重倒了一盞快要涼透的茶水,輕啜著茶恍惚片刻,才道:“可她到底被救回來了,不是嗎?倒是要好好謝謝那白猿。”
“沉修法師醫蠱之術極高,用南疆秘法費了許多時日方才救活了母后,可她自此身體便大不如前,而且已經不宜受孕,否則生產時再次大出血,能救活的可能性極低。”
許思顏持了茶盞,側耳傾聽著她的下文。
木槿低嘆道:“我父皇問了許多大夫,決定不要孩子。但母后常常思念她的孩子,一再和父皇說,要去吳國看望他。父皇不肯,只帶著她四處散心,最後撿到了我。母后說,我笑起來像她的孩子,於是父皇就決定收養我了!其實我根本沒覺得我長得像你!”
忽聽“咔”的一聲,木槿忙低頭看時,許思顏手中的茶盞居然裂了,茶水瀝瀝而下,從他指掌間滴向衣袍。
但他居然沒顧得上拂去水珠,一把又抓向木槿手腕,“你是說,她曾說過想回吳國?”
木槿疼得整張小臉都皺起來,瞪向他道:“當然說過啦!我從小聽她說要回吳國看看,要回吳國看看,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那她為甚一直都沒回來?”
“你以為我父皇傻瓜呀!吳國父皇那麼好,她的親生兒子又在這邊,她來了吳國就不肯回去怎麼辦?她還想著親自送我出嫁,也好和你、和吳國父皇見一面呢,我父皇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在我出嫁前夕發起高燒來,她自然也走不了了……”
她使勁甩著許思顏的手,“快放開我,我手被你捏斷了!”
許思顏已呆住了,看她掙扎不已,這才記得鬆開手來。低眸看時,卻見她撩開袖子正察看手腕。
同一處地方,先後被捏了兩次,此時已經泛出青紫,漸漸腫了上來。
他垂頭看看地上剛被他捏碎的茶盞,再看看他的手。
他竟不曉得自己方才用了這麼大的力。
木槿皺了眉蘸取方才擱在茶盞中的藥膏,塗抹在自己傷處。
許思顏遲疑了下,輕輕握了她細細白白的手,拿食指蘸了藥,替她敷那傷處。
木槿怔了怔,低頭瞧他模樣,卻見他黑睫低垂,模樣專注而認真,連那臉上的四道血痕也不覺猙獰了,反添了幾分脆弱和文秀。
待他擦完,抬眸之際,正與她四目相對。
木槿不覺紅了臉,連忙抽出手來,說道:“你臉上也擦些藥吧!”
“不用。刮破了點皮,兩三日自然癒合,擦什麼藥?”
“留下疤痕怎麼辦?”
“又不是女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