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散落一邊的薄毯提起,覆到她身上,又站了片刻,才躡著手腳退了出去。
木槿轉了頭悄悄察看他動靜時,正見他臥到白天她休憩的竹榻上,揚手一揮,已熄了燭火。
周圍便愈發地寂靜,素淡如流水的月光透入窗紗,琉璃珠影閃爍著星子般幽靜而清瑩的輝光。
木槿忽然便想起,她五六歲那時候,連明姑姑等人都完全沒想到他們兄妹需要避嫌時,有幾次她玩累了,便曾在蕭以靖臥房中睡著。
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小男孩,可他的屋子大床大櫃,窗前的月光坦坦蕩蕩地照到床前,連簟席上都似鋪著一層清霜。
蕭以靖眉目宛然,也是那樣輕拍著她,低低地斥她:“快睡,快睡,不然明天不帶你去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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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金井,惟願郎心知妾心(一)
她不服地撅了撅嘴,恍惚地想,不帶也沒事,等她睡得飽飽的,起床後一樣能讓明姑姑送她去找他。舒殢殩獍
於是,她窩在他暖暖的胸懷間,聞著他身上似檀非檀的清淡氣息,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直到張開嘴巴打著大大的呵欠。
他靜靜地傾聽著,看她困了,才輕手輕腳地提起旁邊的薄毯,小心為她覆上。
於是,那有五哥陪伴的一個個夜晚,她都睡得格外安心。
木槿捏一捏許思顏為她蓋的薄毯,忽然有種預感驍。
預感她今晚,也會睡得格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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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一向便知曉當一國儲君不那麼輕鬆,就連當太子妃也沒那麼輕鬆,——除非她真是個任人擺佈的呆木頭,渾渾噩噩地生,迷迷糊糊地死冤。
而許思顏這個皇太子,瞧著尤為吃力。
雖然她再三譏嘲他卑劣無恥無賴無聊,但一路冷眼看去,他待人寬仁有義,深恤民生疾苦,與那些奸滑臣子們的周。旋也自有其恩威並濟之道。
吳帝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