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窗外天空的幾縷縹緲流雲,嘆道:“若她和慕容氏從此真的安生了,倒也是皇上和我的幸事!而她……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送回蜀國所送的八個美人時,許思顏那“完璧歸趙”四個字意味深長。
若是讓慕容雪聽到,不知該是喜是氣。
苦求一世又如何?該是你的還是你的,縱然遠隔天涯,後會無期,依然是盛綻窗前的一枝雪梅,殷紅奪目,如玉如綢;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苦留身畔,自以為屬於你的那輪明月,可能正照著千里之外顧影徘徊的另一襲紅妝。
費盡心機,嘔心瀝血,一朝人死如燈滅,再怎樣的風華絕代,傾世無雙,終究歸於塵埃,不留半點痕跡。
夢散高唐,情斷荼蘼,從此春色杳然,回首這一世,最終又能把握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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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許思顏回瑤光殿,木槿便問起明日賀壽之事。
許思顏沉吟道:“自然要去的。尤其如今母后孤寂傷心,賀儀需加倍。明日若無事,我也早早下朝陪伴她去。”
他低眸瞧她,“上回你遇險那次,我也不敢說與母后完全無關。但出主意的,多半還是我那位賊心不死的繼棠表哥。母后那裡……”
不待他說完,木槿便道:“母后那裡,我自然得和相公一樣好好孝順,凡事容讓,恭敬有加,絕不與她爭執,如何?”
許思顏揉揉她的頭,含笑道:“委屈你了!”
因著慕容太后的支援,以及當年老臨邛王擁立先帝的功勳,十餘年來慕容氏結黨營私,以致外戚專權,一手遮天,深為帝王所忌。故而不論是許知言還是許思顏,一邊顧念著慕容氏的情分,一邊對慕容氏扶植親信、挑釁皇權的行徑極是不滿。
這幾年許思顏年紀漸長,處事日漸穩健,在許知言支援下連打帶消,已將慕容氏在朝中勢力削弱不少。近日樓小眠漸漸康復,終於取代老相陳茂出任左相,從此臨邛王、衛輝等行事更受制掣,朝政大事的主動權無疑進一步傾向了新繼位的年輕皇帝。
這種狀況下,許思顏對慕容氏的不滿稍減。
何況近來慕容太后的急遽蒼老他也看在眼裡,雖非親生,到底從小撫育,自有一份母子親情在,早已暗暗擔憂。
木槿日日與許思顏相處,明知他心意,懶懶道:“不委屈。除了我自己,沒有能委屈我。”
“……”
許思顏開始揉自己的頭。
有一刀,還三刀。
他倒忘了這丫頭本性了。
木槿已笑嘻嘻地坐到妝臺前,摘除寥寥幾樣簪釵,梳著許思顏揉亂的黑髮,端詳著自己鏡中的模樣,那笑意才斂了斂。
“我近日是不是又胖些了?”
許思顏走到她身後,看著她鏡裡的容顏,黑眸裡有燭光璀璨的光影。
他道:“胖些好。好生
養。”
木槿紅著臉剛要笑,忽想起一年前公公許知言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頓時又傷感起來,低低嘆了口氣。
許思顏慢慢從後擁住她,柔聲道:“為我生一個太子。我會保護你,保護他,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砍你一刀,你也便不用再苦心籌謀該怎樣還人三刀。”
木槿唇角不覺再度揚起,眼底卻溫溫地一熱。
“好!”
她柔柔地應,身體向後一仰,已靠住他結實的胸懷。
許思顏笑著將她攬住,輕輕一提,已把那嬌娜的身子置於妝臺之上。
薄薄的寢衣鬆散,露出鎖骨分明的瑩潔肌膚,散著新浴後芳馥溫雅的花香,又有著她本身的清甜好聞的草香。
指尖不過輕輕一帶,衣衫便已滑落,玲瓏如玉的身軀穩穩落於他掌間。
鏡子裡,便是一雙相偎相依密密糾纏的人影。
時節正熱,兩人的肌膚卻更熱,溫柔執著地貼著對方。
他已熟悉她的每一處私隱之處,更甚於她自己。與尋常迥異的姿勢令她羞窘得睜不開眼,卻因他的撫觸而斂眉低喘。
他攏近她,與她相合如一時,她啞啞地叫出了聲,幼嫩的身子卻因他帶來的強烈愉悅和刺激而陣陣收縮。
“小槿,我後悔了!我不要和你生一個孩子。”
纏綿之際,低低的耳語如羽毛般輕拂於心。木槿茫然地睜開眼,卻因著身體的異常敏銳,原先敏銳的思維反而遲鈍了。
好一會兒,她才掙扎了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