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呢。
陳大江夫妻兩個是真慌了神,一個還被堵著口綁著手,在地上“嗚嗚——”的打著滾兒,另一個的腳底下是自由的。嘴巴里的破布頭兒也掉出去了,竟然一個鯉魚打挺。綁縛著胳膊還站了起來,撒丫子奔著陳大川的背影衝過去。
“大川。救救你侄女!花兒她還小,不能進大牢啊!”
已經陷入痴傻癲狂狀態的花兒,也驟然爆出一聲哭嚎:“二叔救救我!都是奶奶找人拐賣的阿珠,奶奶還給那人販子十兩銀子,叫他們下藥下狠些,把阿珠藥傻了呢!沒有我的事兒——”。
地上,剛剛自己舒緩過來一口氣而的陳大棒子,上半身還沒支起來,就又一次“咕咚”摔倒下去……
陳老太太也萬萬料不到還有這麼一齣兒,她的手是被綁在身後了,脖子上還套了鐵鏈子,那就只有用披頭散髮的腦袋去教訓大孫女了。
“嘭——”,老太太的勁兒挺大,還在拼命掙扎的花兒一下子被撞倒,要不是脖子上還套著根兒鏈子,鏈子頭還有衙差拽著,肯定得摔個七暈八素。
“你胡說啥?花兒,奶可是最疼你了,你胡咧咧往奶奶頭上扣屎盆子,良心壞了哩!看以後我怎麼收拾——!”
陳老太太惡狠狠收回了鐵頭功,眼裡依然冒出兇光,不過,在與二兒子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最後那個字就硬生生收了回去。
誰都理解不了,這個一開始裝半死後來又不得不坦白交代,轉而再次暴露兇相,此刻,又轉換出了另一張面具。
“兒啊——”,兩行渾濁的老淚,從一對兒吊梢眼兒裡面滾出,臉上跟幹皺的橘子皮似的,還掛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汙物,花白頭髮披散著,就這般淒涼的叫了一聲兒——
“老二,娘也是沒辦法啊!那些人販子多兇?娘怎麼敢跟他們扒瞎話兒?他們的同夥兒,就是死在阿珠手裡啊,要不是阿珠支使著蛇大仙,怎麼會勒死那些人?娘只是說了幾句實話。”
那為什麼不在人販子走後跟阿珠囑咐一聲?或者跟別人透漏點訊息也能做個準備——
是的,她跟花兒透漏過的,這祖孫兩個都遮掩的死死的,單等著阿珠被拐賣,甚至不惜花費自己的錢財,也要買阿珠被藥傻——
現在,陳大江還奔到了身前,要自己救救花兒,親孃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沒辦法兒……
陳大川的腳步,緩緩後退,後退,他不是擅長言辭的人,越是委屈越是說不出口,他只能後退,距離這個吃人的老家,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陳老太太的嘶鳴聲還在繼續:“兒啊——你不能眼看著你娘被關進大牢啊——老二你打小就孝順——”。
是的,他打小孝順,就連妻子女兒整日被虐待都能孝順的權當沒看見,就連阿珠幾次被親奶奶傷害性命都能原諒,還逢年過節送上銀兩和衣裳吃食。
“啪啪啪啪——”,這聲音,是一個滿心懊悔的男人在狠狠抽打自己的耳光,一直到抖如篩糠的雙腿終於站穩當了,才算作罷。
他的小女兒還沒找到,他不能繼續纏鬥下去。
“請——千總大人繼續審訊,大川——謝過了!”
嘴角抽出一行血痕的陳大川,抱拳鞠躬,眼神冷靜的近乎殘酷。
干將要把這祖孫兩個送到鎮衙門裡去,不過是擔心在陳家莊被幹擾,陳大川看見了不忍心,可是現在,沒有什麼不忍心的了,做過的事情,總是要還的。
就算是被村民們議論自己不孝順,又怎麼樣?只要小女兒能找回來,能平安的找回來……
即便阿珠真的被藥傻了,那也是他的心尖尖兒,他會好好地疼愛孩子,再不丟她自己在這個冷漠的地方了。
李管家的眼珠子都熬紅了,他攙扶著陳大川往村外走,嘴裡慰勸道:“阿珠那娃兒是個有福氣的,你放心,她會被找回來的,也一定會沒事兒的——,你先回去吃點東西,媳婦孩子還等著你呢!”
陳大川的雙腿有些直,但是,方向沒有錯,說出來的話也冷靜:“嗯,我回家——吃東西——我不能垮,我還要找阿珠呢——”。
這個陳家的大男人,終於有了點兒當家人的樣子,夜色深沉,疲累的村民們大都已經入睡了,除了臨近老宅兒的聽著動靜不對勁兒的,和真心關切著阿珠安危的人。
二大伯一家子就都自動自發的安置在了老宗祠,把過分勞累的蛇大仙和穿山甲送進後院的水池中,還分出個山子去養豬場那邊守護,讓心急如焚的王家老爺子能留在這邊。
也幸虧了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