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是丫鬟主子,還是未婚夫妻,這些名分終究虛設,同他說話,就多了幾分禮貌和疏離。

陌少在她手前平平攤開手掌。

他手掌是乾淨柔和的白象牙色,指根指腹卻都有薄繭,和他手背全然不是同一種觀感。

深衣心中突然升起疑惑——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需要做什麼手上會磨出繭子?

其實疑惑也並不止這一點,平日裡這個時辰,他早睡了。這夜卻衣衫齊齊整整地坐在輪椅上,像是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她兀自對著他的手發愣,耳邊聞他不悅催促道:“放下。”

這人真是沒有一個行為合乎常理。

自己都遞過去了,他的手也伸出來了,卻非不自己拿,要讓她主動擱下去。

這是在耍少爺脾氣呢?

深衣打量了他一眼,把東西放到了他手上。忽然意識到:這人或許是不想碰到她的手罷?

陌少拿白棉蘸去創口四周鮮血,依舊輕緩細緻。又拔去金創藥的塞子,均勻撒上。似是漫不經心問道:

“穿成這樣,是要去哪裡?”

金創藥灑在傷口上,腐蝕一般的劇疼。深衣咬唇忍痛,想著既然是與他處了這些日子,如今恩怨打平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聲招呼不打貿然離開終究是不大禮貌,於是誠實道:

“我要走了。”

陌少聞言竟沒什麼反應。

深衣頗失望。

你不喜歡我,討厭我也好。

你不挽留一下,竊喜一下也好。

她待在這裡好些日子,他就只當她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陌少將繃帶一端用右腕壓在輪椅扶手上,一圈圈纏緊她的傷口,強調了上一個問題的最後三個字:

“去哪裡?”

呵,居然是對她之前的回答不滿意。

深衣低頭望著他單手打結,隨口答道:“回家。”

“回哪個家?琉球,還是扶桑?”

漫不經心的口吻,聽起來竟格外陰森!

深衣悚然抬頭,收臂,繃帶的另一頭卻還壓在陌少腕下。

這一拽,竟拽不動,反令她傷口生疼。

這可真是奇了,他手腕不過那樣輕輕巧巧地擱在扶手上,繃帶怎會抽不出?

再拽,依舊紋絲不動。

他眉宇清平,如白雲無心出岫,散散淡淡地瞧著她。

深衣心中沒來由地驚悸,左手持了匕首去削那繃帶。

所沒料到的是——

她快,陌少的左手更快。

修長五指穿花拂柳般點上她的脈門,她整條手臂若被萬針扎刺,“啊”地痛叫一聲,五指鬆開,匕首掉了下去。陌少小指向上輕彈匕刃,“嗡——”的金聲玉振。那匕首空中掉了個個兒,穩穩落入陌少手中。

這一套動作雖小,卻如行雲流水,俱在電光火石一剎間。深衣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右臂一緊,整個人被大力拽入他懷中。

深衣又驚又怒,左手摁在他腿上正要撐起,只覺得他的手指精準地按上了她腰後命門。

酥…麻的感覺席捲她全身,夾雜著創口的痛楚,令她如遭酷刑。

陌少是會武的……

陌少是會武的!

方才蒙面人從差點重傷她到水遁而逃,莫不是他動了手腳?

她無暇細想,那一陣痠麻的感覺過去,駢起雙指疾點他胸前大穴。

腰後陽關穴處但覺針扎般的一痛,一身內息驟然紊亂,奇經八脈裡如脫疆的野馬胡亂躥跑。雙指抵上他穴位,只如蜻蜓點水般無力。

陌少提起她腰帶,輕輕鬆鬆令脫力的深衣跨坐在他腿上。

深衣本就生得嬌小,內息凌亂之下,幾乎是無骨小貓一般軟趴趴地伏在他胸前。

這樣姿勢讓深衣覺得羞辱和難堪,感受到陌生的男子氣息和暖熱肌體,更是讓她心底莫名地升起惶恐。

“你對我做了什麼?!”

話語衝口而出,卻發現沒有半點底氣,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他左手拎著她後領令她坐正,右袖中探出二指指尖,拈著兩枚細長金針,看得深衣心驚肉跳。

“你……你要做什麼?”

陌少那張童叟無害的面龐愈是秀美,在深衣看來愈是可怕。這種人心性涼薄,由內而外處處無情,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之前真是豬油蒙了心竅,竟會去選擇相信他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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