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子山:“……”
深衣一出靖國府,頓時覺得天大地大,自己好似飛鳥一隻,萬里長空任我翱翔。
大大吐出一口濁氣,張開雙臂在重重屋樑上發足狂奔,御風而行的感覺令她胸中塊壘頓消,喜悅不禁。
朝東一氣奔出十數里之外,渾身筋骨痛痛快快舒展開了,深衣才止步旋袂回身,笑盈盈望向直追而來的張子山。
只差出自己十步之外,這個張子山的輕功也是不凡哪。
“姑娘輕功絕頂,在下自嘆不如。”
“誒,別這麼文縐縐的。——我沒走錯路吧?你們胤天府衙門在哪裡呀?”
“姑娘足下,就是停屍房。”
“……”
她朱深衣就和死人這麼有緣麼!
作者有話要說:喵,預告下,週二早上9:10也會更新
☆、集齊十三隻手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有些描寫帶來不適,請盡情抽打作者……
胤天府衙門中防得極嚴,十步一哨,百步一崗。又有衙衛成列,來回巡邏。
張子山輕車熟路,帶著深衣輕鬆避開耳目,掏出鑰匙開了停屍房鐵門。
沖天的腐臭屍氣。
深衣連忙掩鼻。張子山拿出塊白布方巾給她,深衣卻擺手道:“若是掩了口鼻,就聞不出味道了。”
張子山點點頭,帶上門,捻亮了火燭,房中亮如白晝
停屍房中的窗子都掛著黑色的厚重氈簾,用來遮光隔味。
整整齊齊,並排一十四具屍體。
張子山逐一扯下遮屍布,各色青白僵硬面目、赤…裸身軀一一呈現。
奇的是一具具屍身都是面容宛如新死,不見腐朽屍斑。身軀除了全都斷去一掌,其餘完好無損,不見傷痕。
張子山掀開倒數第二具屍體時,深衣忍不住“啊”了一聲。
這具屍體深度腐爛,已經不辨面目。
暗黃色的屍水流出來,隱隱可見蛆蟲蠕動。
令人作嘔的屍臭就是從這具屍體上散發出來。
最後一具,全身發白、泡起、皺縮,泛起淺淡屍斑。胸腔開啟,配著那猙獰鬼面,看得深衣喉頭髮緊,寒毛根根豎起。
自己當時還壓過這東西……
嘔。
空氣中除了屍臭,似乎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泥腥味,聞起來像骨鯁在喉,十分怪異。
深衣凝神辨別這味道,發現是從這些屍體口中散出。
仔細瞧去,屍體腮幫子都微微鼓起,嘴裡像是含著東西。
深衣合掌夾了根仵作用的木棍,便要去撥開屍體的嘴。
“別動!”
深衣愕然看向張子山,只見他用竹鑷夾起一團溼漉漉的草樣物事,道:“是這個。”
這草膨脹黴爛,像是一團用水發起來的黑木耳。
他指著那具腐壞屍體:“從他嘴裡取出來的。一經取出,屍體即刻朽變。”
深衣定定看著這草,“廿日綿?”
張子山劍眉微挑,“姑娘識得這個?”
“我在東瀛讀過一本書叫《異草志》,書中記載這種草產於極北苦寒的苔原地帶,貼地而生,三年方可生長一寸。置於新死者口中,可吸屍氣,抑朽爛,一寸可延十日屍顏。因為這草六年而亡,至多長到兩寸長,所以叫做廿日綿。”
她頓了頓,又自言自語道:“這種草可遇而不可求,有錢也不定能買到呢。”
張子山眉心緊鎖,“原來如此……”
“我看這些人口中已經被廿日綿塞滿,恐怕這些人的死期,都已經有好些時日了。”
張子山道:“不錯,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屍體都被藏得很好,又不朽壞發臭,所以都未能及時發現。”
他稍一忖度,道:“既然從廿日綿的長度可以推測死亡時間,那麼兇手應該不是想掩蓋作案時間,而是想——獲得一個時間差。”
深衣道:“呀,這個是被剁了左手。”
張子山瞧了一眼,道:“這人名叫洪景天,外號洪一刀。”
深衣介面道:“哦?是個俠客啊?”
張子山:“呃……皇宮中專司閹割的……”
深衣:“……”
張子山:“這人確實是個左撇子。所以兇手剁手,明顯有他的目的。”
深衣:“難道集齊一十三隻手,可以得到寶藏?”
張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