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過她可以高枕無憂,可對於一個連遭意外的閨閣女子而言,她真能無憂高枕就怪了。
斐天問不知怎地心尖忽然就酸了一下,一個多月前盛京禮部尚書一家的慘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何況他還曾親臨現場。
那五百多口的血光幾乎漫天,連他這個見慣了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人都不禁心中一顫,更何況差一點就死在當中的她!
“好,走。”斐天問低了聲音,一帶韁繩,“我們回家。”
家?駱青染眼皮一顫,多遙遠的一個詞啊。
梁繼臉色蒼白,她有榮華富貴的梁家不要,卻偏偏要把一個土匪窩子當家?他怔怔地視線不離駱青染的臉,連站在這裡是為阻她離開的目的都忘得一乾二淨。
眼看著斐天問就要縱馬離去,胡大錘突然躥出擋在了前面。
“大哥,”胡大錘一手拎著一個獅頭大刀闊斧地一站,“我沒打完呢!我不走!”
殺氣騰騰的眼神直指梁繼。
他就不信打不過這個白白嫩嫩的小白臉!剛才一定是意外!
如此想著,不等斐天問回應,身子前傾就要撲上去再戰一番。
此時,假媒婆易天扭著腰走了回來,“二寨主留步留步啊。”
原二寨主季不強已經背叛而亡,這三寨主胡大錘自然變成了二寨主。
“此人身為駐邊少將軍,不管他對外敵是真有用還是假有用,目前來看,我們還真不能對他怎麼樣。”
胡大錘兩個獅頭互擊一下,發出刺耳的碰撞之聲,“老子聽你的才有鬼!都是小白臉,難保你不會替他說好話。”
易天的摺扇搖了搖也不生氣,“二寨主容稟,這年底的招安大會開始在即,這位少將軍可是聖旨裡指明的最高決策官。如果今日他死在這裡,”易天瞥一眼對面那個仍未回神的梁繼,語氣正經,“引來官府的追究是小,這耽誤了招安大會的舉行,那對我們傲天寨來說一定是不小的損失。”
招安,洗白,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寨子裡那些漂泊了前半生就希望後半生有個乾淨身份的兄弟們,他不能不在乎。
“哇呀呀,氣死我了!”想打卻不能打的胡大錘氣得原地跳腳。
易天突然奸兮兮地一笑,眼角一挑,示意他看向外圍,“當官的我們不能碰,可那些當官的手下,昨晚參與了謀害我們大夫人的宵小之徒,間接阻礙我們響應朝廷號召,直接干擾我們參加招安大會的破壞分子,我們絕對有義務幫朝廷肅清障礙,從而護衛招安大會如期舉行……”
易天在這廂滔滔不絕地說著冠冕堂皇的場面話,那邊,胡大錘已經高舉一對獅頭衝向了外圍。
他只要能打就好!
尤其是打眼前這些不敢白天動作只敢夜晚偷襲的卑鄙小人!
一錘下去,腦袋開花;二錘過去,脖頸斷裂;三錘四錘五錘,他招招斃命,不懂何為手下留情。
這些是昨晚堵煙囪的,那些是通煙囪通一半的,全都不是好鳥,全都不要放過。
鮮血再次飛濺如雪,白茫茫的大地很快被鮮血染紅。
躲在許藍身後的許雅蝶和從來就沒有真暈過去的許大夫人,早已相抱而癱,抖如篩糠。
“救,救,救……”
她們想大聲地喊救命,可她們出口的聲音落入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卻是微乎其微。
胡大錘拎著鮮血如水滴的獅頭朝著這邊走近,老爹教過的,不要認為女人膽小力微就心存放過,要知道越不被注意的人耍起手段來越要人命。
昨晚一切陰謀的開始不就是起於眼前這兩位麼?
預示著死亡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頭皮發乍的許雅蝶一個激靈終於鼓起了勇氣求救,“少將軍救我!”
少將軍梁繼應聲回神,看的卻不是梁雅蝶,而是駱青染。
“岳丈屍骨未寒,你我理應素衣善行。可現在……”梁繼痛苦地閉一閉眼,似不忍環顧四周,“你我這是不孝啊。”
駱青染霍然睜眼,幾乎失笑,一個直接滅了她駱家滿門的人現在居然指責她不孝!
真是他令堂的欺人太甚!
☆、027 你死,我活
“爺,”駱青染手腕一翻,掌心朝上,“鞭子!”
斐天問別有興致地挑高一邊眉毛,“襲擊朝廷命官等同謀逆之罪哦。”
“多話!”駱青染一把搶過斐天問手中的馬鞭,“謀逆,我不已經是了麼。”
“麼”字出口的同時,駱青染的馬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