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三爺將蠢兒子拍開,自己閨女都要被拉去遊街了,他還能拿著破碗破盤在發呆,凍三爺真嫌棄這個蠢兒子。
注意力輕易就被影響了。
“你閨女的命還沒你手裡破碗破盤值錢,糟心玩意。”
凍門委委屈屈的摸腦袋看親爹。
凍三爺沉沉道:“明天遊街,你不能去。”手心癢,他握緊了煙桿,頂著脊背莫名的寒意接著說:“晚上讓你爹帶你去山上躲躲,這事兒過了在回家。”
張秀蘭勉強將視線從桌面被摳的兩個洞裡移開,腦袋激靈靈的清醒了:“就該這樣,凍瓜還小不知事,沒得被人這麼糟蹋的。”
被遊街,被批鬥。
才多大的孩子,就要遭受這種琢磨的罪?
都是沒良心的。
凍萌萌木著小臉,又把桌面摳了拳頭大小的洞出來,凍三爺父子和張秀蘭噓了聲,一顆心提在嗓門眼上直勾勾的盯著凍萌萌那張沒表情的小臉看。
“我要遊街。”
凍三爺:……
凍門:……
張秀蘭:……
崽崽一:“哇,姐姐要遊街咯。”
崽崽二:“遊街遊街,我要跟姐姐遊街。”
張秀蘭低頭看兩兒子,手心癢,想揍人。
…
知道閨女要遊街,而且無力阻止後,凍門整個人都鬱卒了,面前一百多斤的野豬肉也拯救不了他。
他將刀仍在豬排骨上,拒絕砍骨頭。
愁死了。
“大妹子,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閨女這麼小,不能被那群喪了良心的拉去啊,被批鬥了,她以後可怎麼辦?去年隔壁鎮上的傻子被拉去批鬥,現在只能住在牛棚裡,活得跟只老鼠一樣啊…我我心痛。”
張秀蘭也愁,肉的激情大打折扣,手裡沒滋沒味的幹著活:“凍瓜這孩子腦子在想啥?還上趕著要去被批鬥遊街的?…老話說,這肉要埋在碗裡吃,家裡得了這頭大野豬,藏著都來不及,沒得將人往家裡帶被發現的…”
凍門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大坨肉。
張秀蘭腦子裡有個念頭閃過,她下意識的去看眼在燒火燉排骨的凍三爺,將腦袋湊到凍門耳邊,小聲說:“凍大哥,要不這樣成不?晚上等凍瓜睡著後直接抱上山,小孩子多覺,沒那麼輕易醒,等上了山,你攔著她還能自己跑回來?”
凍門認真想了想張秀蘭的話,眼睛就亮了:“大妹子,還是你腦子好使,我就等晚上瓜兒睡熟後將她抱上山,就這麼幹。”
凍門又有力氣剁肉了。
凍萌萌手裡端著一小碗的葡萄,葡萄是頭頂上‘啾啾啾’叫的小鳥不知道哪叼來的,兩隻小崽崽蹲在她面前眼睛發亮的看著她手裡的葡萄碗等著被投餵。
“姐姐,好吃。”
“姐姐,鳥鳥吃了,不給鳥吃。”
“啾啾啾!”
小鳥很憤怒,它飛到葡萄碗邊緣,鳥屁股對著兩崽崽,鳥嘴衝著又黑又大的葡萄就啄。
凍萌萌幽幽看眼廚房方向,彈指將小鳥彈飛,哼哼唧唧。
想等她睡熟了抱去山上藏起來?
嚯嚯嚯!
粗漢子你這樣是被打的你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