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子幽暗的聲音冰冷的炸開:“誰知道你肚子裡的雜種是誰的?”
滿嘴惡毒,滿眼諷刺。
字字戳心,藍夢璃遽然抬眸,震驚的面部線條都錯亂了。
“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夜寂冥繼續冷諷:“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確定肚子裡的雜種是誰的吧?”
他的手加緊了力道,似乎要捏碎什麼。
屈辱掠過羞憤的臉龐,她的聲音都差點卡在喉嚨裡,堵死呼吸。
“雜種?”他竟然罵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雜種?
“滾,你給我滾。”藍夢璃衝著他怒吼,憤怒到猙獰的臉閃過不可名狀的哀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好。”夜寂冥從嗓子逼出聲音,一絲疼痛從眼角迅速劃過。
扯了扯唇,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耳邊又開始迴盪起特別專家小分隊那些色厲內荏的話:母體中十月懷胎嬰孩可吸收毒性,若想保大人,必須孕育一個孩子。
‘孩子會怎樣?’
‘輕則畸形,重則胎死腹中。’
‘沒有別的辦法?’
‘別無他法,不排除有奇蹟。遂然微乎其微。’
夜寂冥狠狠吸進一口涼氣,一張臉透著倦意,滿心無力。
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他覺得自己活得真是窩囊,可這也是他自食惡果,該遭受的。
若是提前預知心會無可救藥愛上她,他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親口送她毒藥。
“想讓我放過你?”夜寂冥深暗的長睫斂下一段剪影。
“做夢都想。”她將心築成厚牆,剎那間,無堅不摧。
“除非。”夜寂冥唇角拉鋸,深邃的視線掃在她一張雪白臉上:“在孩子出生以前,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為什麼?”藍夢璃不解:“既然是雜種,既然懷疑,不承認,何必多此一舉?難道你喜當爹?”
“但凡有微乎其微的機率也不能放過,我夜寂冥的孩子堅決不能成為父不詳的私生子。”
“所以你是想在孩子出生後驗DNA,如果是你的孩子?”
“我會給他至高無上的生活。”
“不是呢?”
“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藍夢璃呼吸一窒,狠辣的眼神無不明確告訴她,他不容背叛。
明明是正中下懷,可是,藍夢璃驀然猶豫了。
當孩子真的從肚子裡十月懷胎生出來,她當真能做到無牽無掛的離去嗎?當真能灑脫放手,從容不迫?
都說孩子是母親身體切下的一塊肉,母子分離可比生離死別。
且孩子是夜寂冥的毋庸置疑。
夜寂冥冷冽的聲線似穿越遙遠的區域:“怎麼,很難抉擇?”
藍夢璃遽然抬眸:“好。”
她聽見自己不著考慮的回答。
心裡扯出一股劇烈的疼痛,似乎有什麼被冰冷的枯藤纏住,密密匝匝的疼。
愛情是什麼?
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卻覺得你觸不可及。
當你冰冷的軀體靠近,帶來的不是幸福,是不著邊際的痛。
開出漫天遍野的荼蘼。
Z國。
清冷的男子慵懶如豹,坐在辦公椅上,渾身散發出強大氣場,讓人齒縫生寒,後背爬出畏懼的冷汗。
總統大人越發神秘莫測了,以前是冷,卻沒有現在冷的不近人情,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