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死亡真的很簡單,至少可以見到那個人。
我想象著那個見到他時,注視他黑曜石般的眸哭泣。哽咽的一句話都不說,他也知道我要表達的意思。
然後我同他攜手走過奈何,欣賞血紅的曼珠沙華,告訴他,我愛他,我們笑著一起喝下孟婆湯,了卻前塵往事,卻彼此銘記我們不會相互忘記。
我們一起去投胎,僅著貧瘠的記憶找到彼此,再續前緣。
最後功德圓滿。
我以為一切都順利了,我們終於相守到白頭。
我翻山越嶺遺棄沿途的風景,只為尋你。】
帶著骨翼的赤裸天使在柱廊上凝望床上的人,她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天鵝被裡。
夢魘的不安讓她緊鎖面容,眉間縈繞著萬千褶皺。
美麗的人兒可憐的人兒。
這是被他們長官救回來的女子,至今未醒。
“像個睡美人一般歲月靜好的躺在床上,難不成在等王子的吻?”
一個穿著軍裝的白淨少年說出心聲。
“文縐縐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說話的人生了一張粗獷臉,嗓門巨大。
“噓,你小點聲。”另外兩個男人一把捂住大嗓門的嘴:“當心被長官聽到,把你丟出去操練。”
前幾天也有幾個偷窺的手下被發現後,下場那叫一個悽慘。
“你說長官不會是看上這個從山上救回來的莫名女子了吧?”
“放屁!”那個說話的少年被糊了一腦門:“長官是那種人嗎?”
“我覺得有可能。”被稱作智囊團的男人解開謎題:“不然你們解釋為什麼向來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的長官會親自抱這個女人,還讓她住在自己房間,親力親為連我們看望都不讓。”
粗獷漢撓了撓頭髮:“這說明什麼?”
少年鄙視:“笨,金屋藏嬌懂不懂?”
智囊團若有所思的粗獷漢點頭:“是這個文藝說話。”
旋即,他後背一寒,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冷氣逼來。
偏偏兩個傻缺還沒反應過來。
“喂,你怎麼了?”粗獷漢拍了拍他:“怎麼不說話了?”
少年敏銳的一瞥身後,旋即只差沒昏厥過去。
“媽呀。”
粗獷漢一個巴掌回過去:“你媽不是早死了?亂叫——”驀然,他不可置信的轉頭。
“媽呀。長、長、長官?”
三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瞬間焉了。
挺拔顯瘦的身形,一步一步君臨天下巡視他的地盤,笑的宛若地獄撒旦返現。
“啊!”
“啊!”
“啊!”
三個不明物從視窗落下,重重砸地,路易十四玫瑰花嗜血妖嬈的團簇。
顧不及喊疼,三人趕緊爬起來,趁著長官沒懲罰逃命。
“全部給我滾去訓練場。”凜然霸氣的嗓音從二樓視窗響起。
“嗷嗷嗷,不要啊!”三人哭天喊地,發出苦不堪言的聲音。
什麼聲音?
好吵?現在又化作溫柔的羽毛輕撫。
臉上傳來溫暖的觸感,是誰的手像是能熨帖她一生崎嶇。
那低嚀纏綿的嗓音在耳膜震動,極具穿透力的強勢,帶著渾然天成的刺疼。
逼迫她從夢魘中醒來。
可是她不願醒來,不想離開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