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他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陸遠嗯了一聲,看文措一臉笑容,什麼都沒有說。他接過泡麵,囫圇就吃完了。問了補給站的人廁所在哪,原本只是想上廁所,一回頭看到補給站的一個人拿著手機在打電話,趕緊拿出手機,發現居然有兩格訊號。
補給站的廁所條件簡陋,地上挖了個大洞放了一口缸,兩條木板擱上面就算廁所了。陸遠忍著不適上完廁所,出來躲在廁所後面想了許久,還是給秦前打了個電話。
巴多維是和俄嶽的南國界線。想必趙冬啟是準備逃出國。陸遠沒辦法就這麼放他走了。
陸遠報了趙冬啟的名字,讓秦前幫忙聯絡警方,讓他們在巴多維邊界線的邊界碑部署。陸遠看了一眼手機時間,估算了一個時間報了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陸遠一轉身,突然看見悶不吭聲站在他身後的趙冬啟。
陸遠嚇得手機都掉了。一瞬間,陸遠覺得心臟就要跳出嗓子眼了,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嚇得腿都軟了確實挺丟人的。可這一刻,他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害怕。
趙冬啟看了陸遠一眼,突然咧著黑臉笑了笑,“你上完廁所了?我可以進去了吧?”
陸遠手直抖,聲音也沒法冷靜,只吞了吞口水,說:“上完了,你去吧。”
趙冬啟正準備進去,又停了下來:“你剛才準備給誰打電話呢?”眼神意味深長。
陸遠這才放下心來,原來他沒聽到他打電話,陸遠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還沒打呢,您就過來了。”
趙冬啟笑笑,隨即臉上出現陰冷的表情:“我一定要去巴多維。”
陸遠被嚇得腿直抖,趕緊舉起雙手說:“一定讓您去,您放心。”
至於去了跑不跑得了,就要看您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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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三個多小時的那段路是文措開的。接連睡了十來個小時,文措現在精神奕奕,再也沒有睏意了。
這一路而來,文措改變了很多想法。
她突然覺得人真的是一種有恃無恐並且喜歡無病呻/吟的動物。這種賤表現在很多方面,因為她衣食無憂一直處於被呵護的狀態,所以感情的挫折就能將她打倒;因為她身體健康所以她不懂得生命有多可貴,才會傷害自己;因為她得到的太多,所以她會格外在意失去的那一點。
其實本質上她和江珊並沒有什麼區別。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失眠,她只是不夠累,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出完體力沾了床就睡了;其實她從來不挑食,當開水都成為奢侈品的時候,泡麵簡直是最美味的佳餚。
她的矯情,不過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痛苦。
文措開車的時候喜歡有人和她說話,但那位大哥一直一言不發,但他也不睡。文措內心裡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對他的事充滿了好奇。
到達巴多維,文措興奮地將車開到紀念碑附近,本以為那大哥是來找紀念碑,不想他一下車就向著邊界紀念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
文措好奇地跟了過去,陸遠一看她走了,跟在她身後驚慌失措地喊著她的名字。
陸遠緊張兮兮地走過來,拉著文措問:“你去哪兒?”
文措一頭霧水:“看看大哥去哪兒,一路一塊兒,也培養出了一點革命感情,再說還拿了他兩千塊錢呢,他也怪可憐的,得還給人家。”
陸遠拉著文措往回走,文措沒理,還一直在往前。就在兩人要吵起來的時候。一直在努力尋找著什麼東西的男人突然開心地喊了一聲:“找到了。”
文措和陸遠一起本能抬頭看向他。這一抬頭,兩人都嚇到了。
一直表現得兇狠、動不動就拿刀的男人居然眼含熱淚地看著一塊半人高的天然石塊。他那麼溫柔撫摸著那石塊,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老婆呢。
他顫顫抖抖地摸索著石塊上坑坑窪窪刻著的字。良久,他突然轉過頭,試探性地對文措和陸遠說:“你們有手機嗎?能不能幫我照一張合影?”
文措覺得一臉疑惑,但她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這石頭也不是很漂亮,值得合影嗎?”
就在她犯嘀咕的時候,那男人突然從破爛到分不清顏色的衣衫裡襯裡拿出了一個相框。
那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文措和陸遠都瞪大了眼睛。
不近不遠的距離,兩人都清楚看到了相框裡那張照片。文措覺得內心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一種排山倒海的感覺在她心裡翻滾,久久不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