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草原的勇士,你們只說一句痛快話,到底是要和親還是要割地?”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割地……
這是隻有在戰敗之後才會提到的割讓給敵國的優厚條件,在南郡和北狄尚未開仗的時候說起,真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陳靈咳了聲,成功的將眾人的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梁楓讓他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單說他這麼大搖大擺的打斷來人的思路,是要在這個敏感的關頭,表露出自己的心智麼?霄蘭有點納悶的皺起眉毛看著這個沉悶的年輕人,這是她第一次聽他主動獻言。
陳靈上前踏出一步,將腰間的玉勾一甩,帶出點富家公子哥的形象,朗聲說道,“來使此言差矣,何謂割地?乃是在戰禍之後戰敗一方須向戰勝國繳納的戰利品之一,然而此刻,我南郡與北狄兵不血刃,刀槍遠隔,個安北南,相處融洽,又何來的什麼割地之說?”
那個搶先出頭說話的使臣琢磨著他說的話,一時啞了火。
陳靈見一擊奏效,繼續慷慨陳詞,“既然不是交戰,也沒有戰勝戰敗一說,那麼使臣剛剛這樣說,是要意在挑起我兩國之間的矛盾麼?這一點還請幾位使臣給個解釋。”
霄蘭妖嬈如同畫眉鳥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笑意。沒想到這個陳靈平時不怎麼說話,一開口倒有幾分咄咄逼人,氣勢洶洶的架勢。
只是,這個時候,強勢或者盛怒都不是解決問題的大好辦法。
她知道,不論是南郡還是北狄其實都不是希望能夠開仗的。因為從拉恩進門之後,她就沒有感受到他強烈的煞氣,和邵樂飛身上那種濃濃的殺氣截然不同。北狄人也許也並非都是如同傳言所說那麼的好戰鬥狠吧?她在心裡暗暗揣度著。北狄都不想開戰更何況他們自己這一邊。只是不想開戰的話,這麼個說辭,恐非最佳。
又或許……霄蘭腦筋一轉,她看見陳靈期許的瞧著自己的眼神。不由一愣,下意識的開口,“陳先生休要氣惱,你也知道,這幾位北狄使臣遠道而來,勉強可以和我等用漢語進行交流,如此一來,用詞造句等方面的水平自是不能同南郡本土之人相比,有什麼言語不周的地方,咱們還是要多擔待。”
果然,在霄蘭試探性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陳靈眼中的期許變成了鼓勵和肯定。他嘴上卻說,“人說北狄多蠻,果然不假。如此庶子,不足與謀!軍師大人的接風宴,自去準備好了,我等臣下,概不奉陪。”
“王爺,屬下告退!”雙手一抱拳,氣得陳靈怒氣衝衝的竟然根本不顧君臣之禮,直接朝中軍帳外走去,從霄蘭和拉恩之間的空隙走過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剜了一眼霄蘭,似乎是在責怪她沒有和大家商量就擅自做主的準備接風宴席的事。
“真是魯莽漢子,到底是和南城的讀書人有不同。”霄蘭目送陳靈遠去的背影,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嘆息說著,轉身躬身一禮,“真真叫幾位使臣大人見笑,陳先生是我軍新晉歸降的謀臣,有多少不當之處,還望幾位不要見怪。至於,剛剛說到的洗塵宴嘛還是要得的,您看呢?拉恩使臣。”她說著話自然的身子稍稍前傾,湊到他耳邊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著,“哎,我說拉恩,你看啊,我雖然不太清楚你們是怎麼說服中州和他們一起來對南郡施壓的,但是現在的情形也不大樂觀,似乎怎麼算都是咱們倆家吃的虧多一些。你安排下今晚上咱們兩家坐下談,怎樣?”
拉恩在極短暫的時間內將這幾句低語完全聽懂,然後迅速給出了反應,英俊線條的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笑容,“好說,我們北狄漢子最大度,剛剛那個人的話,又怎麼能代表南郡之言,我們自然不會當真。”
“那就好,這樣,墨雲也就放心了。”霄蘭點頭再度笑道,眾人瞧著她和拉恩臉上的笑,悄悄在心裡舒了一口氣,感覺似乎是這一場危機馬上就要過去。
然而,一道響亮的聲音及時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胡說,南郡人一向狡猾多詭詐,拉恩使臣切莫上了他們的當,免得到時候吃虧。”說話的是靜立不語良久的邵樂飛。
霄蘭一看到他,眼神似乎有點渙散,神思又似乎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完全沒了剛剛的那種傲人之氣。完顏印碩在她身後悄聲嘆氣,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察覺到邵樂飛的殺氣之後,上前一步,將他和霄蘭生生用自己的身子隔開,淡然微笑,弓著背,很是有禮,聲音居然恢復了原先的那種尖細陰柔,“王爺,軍師這幾日身體抱恙,這宴會之事,或許交給旁人去做,也是好的。”
梁楓被他突然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