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嚇得只差雞皮疙瘩掉落滿地,強忍著沒有直接發問的衝動,點頭,正待答應。卻見拉恩一把上前拉住霄蘭的胳膊,對梁楓大聲說道,“就要這個女人做東道,南郡的女軍師,很有意思。”
完顏印碩朝著這個故鄉來的男人友好一笑,萬年不化的冰山臉孔上竟然浮出燦爛的笑容,然而那笑卻遠未到眼底,只是很敷衍很草率的笑,也只是單純的笑著。然而就是這個笑,卻又似乎蘊含著無限的凜冽之氣,將他在瞬間包裹,侵入,直到看到他的心裡骨裡。
“既然如此,那就如軍師所言吧。”直到此刻,梁楓已經完全搞不懂現在的情形,他依稀也瞧見了陳靈臨走時給自己的安慰眼神,可這又說明什麼呢?
邵樂飛抱劍在懷,傲然睥睨,“兩位商量的不錯,可是還未問過本將。”
拉恩這才不情不願的對著他說,“啊,邵將軍,也請你一起來才加我們的洗塵宴會吧。”
霄蘭低垂著眼睫毛,看著地板上的裂縫,似乎能看出一朵花來。
邵樂飛搖了搖頭,“那個洗塵宴會已經沒什麼必要了,他們一定會答應我們的條件。拉恩,我這裡有一場好戲,請你看。”他說著,伸出雙手拍了兩下,立馬中軍帳的大門外就有一陣騷動,眾人不解的向外看去,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不難發現,幾個中州跟隨來的鐵衣侍衛押著先前出去的陳靈重新回到中軍帳中。
霄蘭微微側頭,看了眼那個男人。
邵樂飛滿眼的得意,用劍尾一挑陳靈身上的玉勾,“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這中州的玉件帶到南郡來,只怕不能繼續保有你平安。陳靈,你先是目無王法以下犯上,王上不計前嫌,命你戴罪立功,出使南郡,怎的你如此的忘恩負義,竟然背叛國家,投靠敵手?”
陳靈真不愧有著狂生的美譽,眼看著他寒氣逼人的寶劍已經壓到脖頸上,仍然一副曲高和寡的雲淡風輕的摸樣,脖子一橫,索性不去看那柄寶劍,“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當初我黃門外例數中州王幾十樁荒唐事的時候,王上便要砍了我,倒是老丞相替我苦苦告饒嗎,才得以活命,說起來,這可憐的不死之恩也算不到他中州王的頭上。”抬起倨傲的眼睛,陳靈朗聲道,“先有昏君無道,後得見明主,我陳靈一死何懼!只怕你那個中州腐朽之勢已定,殺了一個陳靈還有萬萬千千的陳靈倒戈相向,到時候,看你飛星將軍一柄青蘆劍如何殺得乾淨!”
眾人心中一凜,這話句句不祥,分明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齊刷刷的看了一眼怒氣騰騰的邵樂飛,生怕他一個手腕抖動就把陳靈這顆大好頭顱切下來帶回南郡出氣。
就在邵樂飛青蘆劍出鞘的同時,中軍帳內的所有侍衛都拔出自己的腰刀,護在梁楓和眾大臣之前,形成一道人。肉防線,就算是他們手中的刀沒有青蘆劍快,倒也能抵擋個些許。
可是……梁楓想要阻止的聲音已經來不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正在帳中央和邵樂飛對峙著的霄蘭由於距離原因沒能被侍衛們保護。
大帳中間,中州軍士押著陳靈,弓著身子,脖頸上是邵樂飛的青蘆劍,寒氣逼人,冷光四射。他身邊是高大威猛的北狄使臣拉恩以及他的兩個隨從,在旁邊便是瘦削的白衣霄蘭以及她身後的青灰色內侍。
三種不同的身份,三個國家的利益紛爭,無形的在這間寬敞的中軍寶帳之中徐徐拉開……
第二十八章 智鬥中軍帳(下)
“如果在下說的不錯的話,這位女軍師大人是打算讓這位義憤填膺的陳先生出去搬來救兵解救泊王殿下的吧?”邵樂飛斜睨了一眼抿唇不語的霄蘭看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繼續說,“來人,你且看看這叛逆身上可有調動兵馬的印符等物?”
他的隨從應聲上前,毫不客氣的一刀劃開陳靈的衣襟,上好的稠袍在瞬間被化成兩半,露出雪白的中衣來,陳靈臉不紅心不跳,只是眼中的憤怒昭然。果然,叮噹一聲,一塊純銅煉製的手牌在衣服布料撕裂的裂帛聲中掉落在地。
侍衛眼疾手快,一把將它撿起來,呈給邵樂飛看,青銅雕花的古樸紋路上蜿蜒曲折的寫著一個斗大的令字,儼然是幽州城裡的調兵虎符。
“哼哼,陳先生,你還有何話說?本來在下心裡對你還是有些許的好感,覺得你這個人也算的上是有幾分血腥,且不提當年你在宮門外例數王上不周那件,單說剛剛的那種陣仗上,你居然絲毫不畏懼本將軍,就憑這,我也該給你個痛快。可惜了,你那番義憤填膺的慷慨陳詞,居然是為了出去搬救兵的藉口,這樣一來,就是我想給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