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才發燒,或者,這不過是我又一次可笑的錯覺。
凱絲的對話視窗不停地抖,各種千奇百怪的表情伴著問題排山倒海而來,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你們同居了?真的同居了?同居了?”
我抹把汗,眼前滿是刷屏的同居二字,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凱絲:怎麼手機沒人聽!
我:丟家裡了。待會兒他就回來,打他電話吧。
凱絲:他,他,他……這麼親密的喊法?顧老師去哪兒了?
我:額,不習慣喊他老師呀。他幫我回家拿東西。
門口突然有聲音,我急忙跑出房間,便見顧少卿拎著一袋子東西在換鞋。
我立刻將袋子接過來,看了看裡面的東西,方才心滿意足地笑了,“動作還挺快的。”
“正好路上不堵。”
他趿著鞋子往客廳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半杯,一低頭便望見站在他身前的我。我仰著頭,滿臉的小竊喜,“麻煩你了。”
他便搖頭,只是微微蹙著眉,有些不大樂意,“要是知道是去拿那東西,我就不幫你了。”
我將袋子裡的花鏟拿出來,翻來覆去察看情況。
剛一回來,我便央求顧少卿帶我回去拿些東西,他沒肯,好說歹說才勉強答應幫我去拿。
當時他問,“什麼東西,在哪兒?”
我便和他打太極,“你拿了不就知道了,就在我的枕頭底下,房間在二樓,最粉嫩的那一間。”
若是被他知道是要這把花鏟,他一定不肯幫我的吧,但這東西對我有多重要,他又哪裡能知道?
我此刻一定笑得特傻,“這東西怎麼了,這東西可好了。”
他哂笑笑,向我走了兩步,“和風,你頭髮沾了什麼東西?”
顧少卿突然低聲喊我,我一愣,剛反應上來就想用手抓,他比我還快,手在我耳朵上一撩,再看見時,便見手掌內端放著我的手機。
我這才後知後覺,剛剛又配合他演了一出魔術?
“哇,你怎麼做到的?”我接過手機,直衝他笑,“你真厲害,到底怎麼做到的?”
他始終垂著眸子看我,聲音清朗,不緊不慢地說:“我喊你不過是分散注意力,其實東西早就呆在了我的手心。和風,你不知道的不代表不存在,永遠不要被身邊的假象擾亂了你的判斷。”
似乎話中有話,我迎著他的目光逆向,想尋找一線答案,他卻只是衝我眨了眨眼睛,淺笑笑走開了。
凱絲的電話剛接通,我的耳朵就又一次遭受了慘無人道地摧殘,她在那一頭亂吠不止,手機離得老遠還能聽得一清二楚。
“凱絲,你好好說話!”我怒吼,不遠處整理餐桌的顧少卿明顯身體一僵,轉頭朝我望了望,我連忙添上兩抹溫柔如水的笑容,走進房間將門帶了上去。
“你在他家穿的什麼,晚上住哪,他有沒有偷看你洗澡,對你動手動腳……”
我簡直能想象出凱絲的模樣,裹著睡衣,盤腿坐在電腦椅上,一邊摳著腳趾,一邊口沫飛濺地衝電話較勁。
“凱絲,我和他是清白的!”
“呸,誰管你們清不清白,我要的是八卦!”
“……”
“怎麼樣,他溫不溫柔,技術高不高杆,有沒有弄疼你?”
“……”我忍,“凱絲,我住客房,我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純得就和那白紙似的。”
凱絲那頭沒了聲,過了半晌,傳來好大一聲嘆息,“和風,我感覺你像兩頭豬,不,一百頭,一千頭……N頭!”
“你什麼意思?”
“真的,一頭豬已經不能形容你的蠢了。”
“……”我不滿,“凱絲,咱能別總拿豬說事兒嗎,豬也是有尊嚴的!”
“別和我扯這有的沒的,我問你,你那麼喜歡他,還不趁此機會一舉撲倒收於麾下,難不成是想等著有其他美女崛起,和你共耕這一畝三分地?”
我反倒笑了,“凱絲,我這皇帝還不急,你這太監成天急個什麼勁?”
她直接冷哼,“沒良心的,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姐姐經歷各種人渣,頑強蛻變為天鵝的時候,你還是個蛋呢,哪裡會知道這人世間有如此多爾虞我詐。”
“……”
掛了電話走出來,顧少卿正用乾布仔仔細細擦著桌面,見我走近便停下來,一手叉著腰淺淺而笑,“揹著我打電話,不是在我壞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