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濃醇香氣,跟他在家裡常喝的不太一樣。
「你喜歡吃糕餅嗎?是我自己烤的喔。」
在伊莎貝拉的勸說下,道貴拿了一個送進嘴裡。
「……真好吃!」
「對吧?這是我一家族秘傳的好味道,大家都說哭泣的孩子吃了這個也會乖乖閉嘴。我想應該也會合你胃口。」
擺明把人當小孩看的說法,令道貴相當不滿。
「真是不好意思,那個人向來手腳很快,周遭的人不知替他收拾過多少殘局。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對你這樣單純又可愛的男孩出手。」
面對她刻意為克勞迪歐說情的口氣,道貴內心開始不安。克勞迪歐曾說伊莎貝拉只是遠房親戚,兩人之間沒有什麼。
可是,真是這樣嗎?
「伊莎貝拉小姐,你是克勞迪歐的親戚對吧?」
「哎呀,他這麼跟你說嗎?」
「——什麼意思?」
「我是克勞迪歐的親戚沒錯,同時也是他的婚約者。」
道貴咦?了一聲,不太清楚她想表達什麼。
「就是未婚妻啦。難道日本不這麼說?」
「啊…不是,那個……恭喜你。」
道貴霎時結巴起來。
「這次留駐的時間比較長,我才答應他可以找點樂子。沒想到他竟然對你這麼純情的人出手!都怪我督導不周。」
伊莎貝拉的口氣溫柔,道貴只能一個勁兒搖頭。
克勞迪歐明明說,伊莎貝拉不是他的未婚妻啊……!
道貴動員所有理智,才勉強維持表面的鎮定。
不,克勞迪歐應該不會說謊。
他不可能欺騙自己。他不是要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信他嗎?
「我跟他都是認真的,絕不是玩玩而已。」
「你真的相信克勞迪歐的甜言蜜語?以義大利男人來說,他可是能言善道的高手。」
道貴登時啞口無言。
「就算你們不是玩玩,阿爾菲利家跟清澗寺家的恩怨,在翡冷翠的——不,是歐洲社交界可是人盡皆知的醜聞。我們族人絕不可能接受清澗寺家的人。」
「可是!」
「除了克勞迪歐,你還認識其他義大利友人嗎?」
她的話鋒突然一轉。
「不,完全沒有。」
「那就難怪你不知道了。」
伊莎貝拉凝視著道貴,語帶憐憫地說。你的黑眸如此澄澈,宛如耀眼繁星——他想起克勞迪歐總是這樣讚美自己的眼睛。
「義大利人很重視家族關係。只要家族受辱,一定會向對方討回公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絕對會報復你們。」
「克勞迪歐說,那只是無聊的記恨!他根本不想報仇!」
「那只是他的詭辯。好,就算他真心喜歡你好了,這段感情只會讓他感到痛苦。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
只能被動提出問題的自己,莫非是個愚不可及的笨蛋?但道貴還是強忍不安發問。
「他選擇的物件可是全族公敵,更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元兇之子。越是喜歡你,他越會為自己的行動苦惱,也無法原諒自己不能成功復仇。你忍心讓他那麼難過嗎?況且父子都被同一族的人玩弄,鐵定會貽笑大方。」
——真的是這樣嗎?
伊莎貝拉指證歷歷的發言,跟克勞迪歐前幾天說的話不謀而合。[星期五論壇]
道貴無法想像克勞迪歐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若是二十年來周遭的人都不斷催促他復仇,那鐵定是沉重到難以負荷的壓力。甚至不知不覺間成為手鐐腳銬,限制了他的自由。就算理智上能拋開復仇,感情上依舊掙脫不開那枷鎖。所以,受憎恨所苦的克勞迪歐,會猶豫不敢牽起道貴的手也是情有可原。
就算原因不在於此,克勞迪歐應該也很在意家人跟族人的看法。
其實道貴也一樣。要是有人想對他家人不利,無論對方跟自己多親近,一定也不會放過。
覺得可悲的同時,也湧現一股羞愧感。
「——對了,聽說清澗寺集團的中國工廠發生暴動。」
伊莎貝拉突然轉移話題,納悶的道貴不禁蹙起眉頭。
「克勞迪歐也很擔心呢。他在中國住了很久,應該很清楚那邊的狀況。換做是他,絕對不會發生暴動這種事。」
「……是嗎?」
「主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