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那個殺伐決斷、果敢利索的衛冷侯!
想到這,衛太傅放鬆了心情,起身走出了書房,準備去寢宮盡一下人臣的道義。
伴著一聲“衛太傅覲見!”衛冷侯邁開長腿進了內室。
寢宮裡暖意甚濃,香爐裡燃著的也是上好的茉莉中香,清淡的味道甚是宜人,伴在空氣中的還有一縷淡淡的藥香。
鑲嵌在這美好氣息裡的,是一副愈加美好的畫面。
幾日不見的人兒束著髮髻,穿著鬆散的便袍,坐在一把軟椅上,潔白的額頭上那幾道紅印子略顯猙獰,甚是不順眼,更加不順眼的……是立在小人兒身後的男子。
看那年輕男子的穿著打扮,應是御醫院的太醫,一雙大掌正握著小兒那截雪白瑩潤的脖子大力地摩搓著。
再看那小兒神情,被這年輕力壯的太醫摸得應該甚是舒服,小口微張,發出細碎的輕吟聲,像碎玉雕成的小鈴兒在風裡翻著滾兒,一下下地撞入耳中……
那太醫見太傅大人入內,居然也不停手施禮,目不斜視,依然在認真地替皇上按摩著扭傷的脖子。
倒是聶清麟看見許久不見的太傅陰沉著臉出現在眼前,忍著疼,顫著音兒地說:“張……太醫……啊……且停下來……”
那張太醫也是個死心眼,皇上是九五至尊,管你是太傅還是太爺,自然要入寢宮內等聖上按完摩再說話。
這時聽聞皇上說“停手”,只當是皇上怕疼,受不住了自己的手勁,立刻柔聲安撫道:“皇上且忍一下,馬上就好,現在停手,一會又要重來……”
說完略鬆了勁道,大掌在那滑嫩的脖頸上繼續親密地揉搓。
御醫院派來個甚麼東西!
冷靜自持的太傅大人心中怒火騰地起來了!高喝一聲“來人!把這沒眼色的太醫拖出去!”
兩名侍衛立刻進了內寢,架起了一臉茫然的張御醫一路拖拽了出去。
太傅一來就發邪風,嚇得寢宮裡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嚇得跪了一地。
聶清麟見衛冷侯來者不善,有些吃不准他是替尚氏姐妹中的哪個紅顏來討自己的晦氣,但是認真尋思了一番,方才自己扭了脖子後,也沒有怪罪那二位貴人的意思啊?
難不成是自己被襲時叫得太大聲,驚到了兩位佳人?
左右也是想不明白,她單手扶著還在發痛的脖子,小聲地替張御醫開脫:“那御醫剛入御醫院,的確是沒有眼色,不懂得禮數,不過醫術倒是甚好,太傅你前幾天脖子不爽利,可以找他按一按……”
這事兒,也是她從阮公公的嘴裡聽到的,方才阮公公來看她傷勢時,順嘴說了句:“怎麼跟太傅一樣,這脖兒扭著了!”
本來太傅心裡正惱著小皇帝居然張嘴給那年輕的御醫求情,尋思著是不是看上了那年輕力壯的美色,可這後一句是實打實地關心著自己,火氣頓時湮滅了不少。
他的臉慢慢和緩下來,走到皇帝的近前問:“聖上一直未見本侯,怎麼知道本侯脖子疼的事情?”
“雖然太傅最近事務繁忙,沒能見朕,但是朕卻一心卻是仰慕太傅憂國憂民衣不解帶的精忠之心,常向阮公公問起太傅的安康,聽聞太傅康健,朕用膳也能多進幾碗。”
受方才大殿上各府女眷精英的薰陶,這頓馬屁拍得是行雲流水。可惜自己擎著腦袋,歪著脖的模樣讓奉承的效果大打折扣。
衛冷侯看著小人疼得眼圈淚花打轉,卻還在拼命向自己表白心跡,這不倫不類的馬屁居然叫鐵石心腸一暖,之前刻意不見這小皇帝的心思也淡了許多。
他揮了揮手,命宮女太監們全都退下。然後走到了小皇帝的身邊,擎著她的下巴,看了看她額頭的傷口,幸好小貓爪子還嫩,那幾道抓痕倒是不深,就是這小兒的面板實在是嬌嫩,雖然抹了藥膏,淡淡的紅痕也腫了老高,看著讓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方才太傅剛發完威,聶清麟也不敢躲開太傅造次的大掌,只能與太傅四目相對。
捱得近了些,太傅的眉眼看得更清楚了。
鳳眼微挑,細細的雙眼皮透著些冷意,挺直的鼻子是少有的端正,就是那嘴唇緊抿,看著薄倖了些,濃黑劍眉又讓這張俊臉英氣十足……
聶清麟心裡暗歎,要是能單純地欣賞這張臉,而不受到傷害,該是多麼賞心悅目的事情啊!
小兒的痴態被太傅看在眼裡,看著那張紅潤微張的檀口,要是額頭的傷勢太過礙眼,真是忍不住想要親上一親。
他警醒地站起來,繞到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