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的最魁禍首。這兩家,可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呀。
“嗯,”蘇文成一臉嚴肅老成地點了點頭,捏著令牌的手緊了緊,又忍不住望著順天府丞道,“這令牌……”
“大人放心。那些官差都是嘴嚴懂事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令牌,他們都沒看見。”順天府丞再次賠笑拱手。“嘿嘿,都沒看見。便是那賊人,也被就地掩埋了,若是曝屍荒野驚了路人,那可不好。”
居京不易,居京為官當差更不易。很多時候,面對比他們身份地位高的,他們就得裝成是瞎子聾子,不能看見的就得裝著看不見,不能聽見的就得裝作聽不見。甚至,還得裝成傻子,明明看出了其中的彎彎繞繞,也得裝作啥也不懂。
“那這案子就這麼結了吧,失竊財物不論追不追得回,我說過的承諾都不變。待會兒我會讓府中的管事將一百兩銀子送來,權當給大家大冷天在外跑腿的茶水錢了。”蘇文成一面說著,一面抖了抖袍角,站起身來。
順天府丞忙躬了身子相送,嘴裡一面說著“不敢,這都是他們應該做的”之類的話語。直到蘇文成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處,他才轉身拭了拭額頭的冷汗,心裡暗叫一聲:“我的娘哎,怎麼讓我碰到這樣詭異的事了?老丈人叫了人去偷女婿家的財物,臨了還一把火燒了人家的祠堂?這叫什麼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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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給我……水……”仰躺在床上閉著雙目的蕭瑾揚嚅了嚅乾燥發裂的唇,左右轉著頭,像是靠著鼻間的氣息尋找著水源。
“嘿,你還真不客氣,昏迷著也不讓人消停。”從屋子外經過的綠蘿本想裝著沒聽見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後又回到了窗旁,探頭看了一眼,嘟著嘴做出一副抬手拍他的動作,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蘇雪房間的方向,又直接轉身走到廊下的大水缸旁,用木瓢舀了滿滿一瓢水,來到屋內湊到蕭瑾揚的唇邊,“水來了,好好地喝個夠吧。”
唯一的炭爐都給你們主僕了,如今好不容易才燒開了一壺水,能讓沒有炭爐取暖的娘子喝著暖暖身子,你倒又惦記起來了。
冰冷刺骨的觸感讓昏迷中的蕭瑾揚前湊的唇不自禁地往後縮了縮,整個人顫了一下,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
朦朧中,他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些黑暗,而暗暗中,又似乎有一大片清澈的水源。刺骨的冷水正貼著他的唇瓣,並向他的鼻間湧來,讓他一時忘了乾渴,心頭一駭,腦袋猛地往後一縮。
“嗒……”水瓢中的冷水從弧形的瓢口滴落在他身上所蓋的被面上,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緊跟著卻是綠蘿氣極敗壞的聲音,“哎呀,我們的被子……你,你怎麼這麼壞?我們統共才得了三床被子,好不容易才勻出一床給你們,竟被你如此糟蹋了,你,你就這麼睡著吧,別想我們娘子再發善心,再拿被子給你們蓋了!你還想喝水?連冷水都別想,就這麼渴著吧。”
話聲落下,綠蘿一轉身,端著盛滿水的瓢又突突突地躥了出去。
蕭瑾揚微張著嘴愕然地看著她迅速消失的背影,好半晌,微張的嘴才一點點地合攏,臉上的愕然一點點地褪去。下一刻,他眸中的朦朧之色被清明所替代,而一抹震驚與狂喜從眸底升起,緩緩延伸到臉上,直到咧開的嘴角:“竟然,竟然又是她救了他……他們?”
還有阿木!
他迅速地轉眸搜尋著阿木的身影,目光落在身旁仰躺著、臉上包著白色的紗布、閉著眼卻呼吸均勻的阿木身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還好,還好被她救下了,我們主僕才會沒事。”
竟然又是被她救下的,真好!
一縷欣喜與激動在心底蔓延開來,蕭瑾揚嘴角的笑意有些掩不住。隨即,他的心頭又生出幾許疑惑來,抬頭打量著身處的低矮的透著濃重黴味的屋子:這裡是她住的地方?他記得阿木一直揹著他避開那些追殺他們的人,怎麼竟到了她這裡呢?
突然想到什麼,他的臉色一變,猛地掀了被子坐起身來。突如其來的動作扯到了他手臂處的傷口,劇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悶哼出聲,同時身子一側,竟是控制不住地倒向了躺著的阿木身上,將他痛醒:“啊……”
“阿木,快,咱們快離開這兒。”蕭瑾揚卻一側身子掙扎著爬起來,一臉凝重嚴肅地衝阿木道。
快離開!他們必須迅速離開這裡。她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他卻不能再一次地恩將仇報,將那妖婦揮出的刺向他的“刀”引到她的身上。
怎麼了?這是哪裡?
被劇烈的疼痛刺激得醒來的阿木眸中滑過些許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