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長久以來形成的警惕令他瞬間清醒過來,本能地覺得此時處境危險,顧不得去弄清身處何處,抓著被子便想起身,護著自家主子離開。
“嗯……”他微微傾起的上半身,又重重地落回床上。全身無處不在的疼痛,讓他毫不懷疑自己的身子被人戳成了千瘡百孔,而他方才突然而起的動作,又讓那些繃得緊緊的傷口重新崩裂流血,有溫熱的液體在身上流淌。
繃緊的傷口?他的傷口被人包紮過了?
阿木腦中閃過異樣,似乎記得重傷昏迷前自己好似曾向人求救過來著,卻不及細想,便覺得本就不是很亮的屋內突地更暗了幾許,一道甚是好聽卻透著濃濃憤怒的女聲在耳旁炸響,一根青蔥玉指點到了他的眼前:“你的腦袋也被驢踢過了嗎?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動身子嗎?你是覺得我們把你一身的窟窿都洗淨了填平了還不算什麼,還得讓我們再來一遍讓我們娘子再操一次心嗎?”
為了自己的雙目不被戳瞎,阿木只得一邊閉了眼睛,一邊努力地將腦袋往旁移了移。下一刻,一個巴掌拍在了他的額頭上,發出的清脆的響聲讓本就微微一愣的蕭瑾揚徹底僵坐在了床上:“叫了你別動,你還動,你是聾了還是怎的?那麼多好人你不學,你為什麼要學那起子不識好歹的人,這麼糟踐別人的好心好意呢?”(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四章 翻牆請早
是她?是蘇娘子的婢女!
他當時重傷之下帶著郎君,只知道拼了命地往前跑,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地逃到了蘇娘子這裡,還被她們主僕給救下了!蘇娘子又一次將郎君救下了,還替他包紮了傷口。這,這便是郎君和蘇娘子的緣分吧?
“我不動,我不動。我沒有不識好歹,我只是怕眼睛被你……的手點到……”阿木心中湧起狂喜,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如發威的小貓似的綠蘿,一時竟沒注意到綠蘿話中的指槡罵槐,像個乖巧的小孩般,身子一動不動,眨巴著黑亮中透著幾分深沉的眸子看著她。
對著他這樣的神情,綠蘿再欲拍下去的動作一頓。一旁的蕭瑾揚卻是額頭青筋一跳,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異色,最終再次沉聲道:“起來隨我一起離開,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
再待下去,那些人怕是就要追過來了。到時,她必然會受到連累。她已經活得這麼辛苦艱難了,他再不能給她添任何麻煩,將她陷於危險之中。
“走,我揹你走!”心中的念頭堅定,蕭瑾揚臉上的神情便也更添了幾分嚴肅,咬著牙撐著虛弱的身子伸手去拉阿木。
“他不能走!”綠蘿一把按住阿木的手,毫不畏懼地對上蕭瑾揚漆黑幽深的眸子,“我們娘子說了,他身上的傷短時間內不能隨意移動,否則身上的傷口崩裂,不只要浪費藥材替他止血,還會將傷口撕得更大更爛。”
娘子用了一大堆原本應該用在自己手上的好藥,更是說得口乾舌燥,她們才笨手笨腳地堪堪將人包紮好,她不容許他如此糟蹋娘子的心血。
“何況。這大白天的,若是讓人看到你們從我們這院子裡出去,他們會怎麼說我們家娘子?”說到這兒。綠蘿按著阿木右臂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頭微微往上勾了勾,阿木欲強撐著隨主子離開。卻因為綠蘿強勢的按壓右手無法動彈,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小心地抬眸覷著蕭瑾揚,苦著一張臉:郎君,我是要隨你離開的,可是,可是她不讓!
“我知道,”蕭瑾揚沉聲說著。看向阿木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歉意與自責,卻又再次轉眸看著窗外,臉上不由帶了幾分急色,“可是我們必須離開。否則……”
“你知道還這樣?不錯,你是身份高貴的衛國公嫡長孫,可你也不能這樣對待他人。無緣無故屢次冤枉指責我們娘子不顧我們娘子的名聲便也罷了,好歹他也是因為護著你才傷成這樣,你就這樣不顧他的死活?”綠蘿乾脆叉起了腰,毫不客氣地指責數落起了蕭瑾揚,完全無視他俊美蒼白臉龐上浮現的似怒似悔的神色。
屢次積壓下的對他的怨氣。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出口,綠蘿覺得自己再也憋不住了。
不,我不是不顧阿木的死活。不是不顧惜她的名聲。可是,我不能自私地只為自己和阿木著想,而不顧她的死活。我已傷了她多次,這一次,再不能害她了。
蕭瑾揚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說出口來,只是猛地抓住阿木的肩膀,無視綠蘿的存在,屏了一口氣欲將他拉起來。
“你……”綠蘿氣得跺腳。恨不得一把將他推開,卻終是顧著他的身份不敢造次。只捏了拳頭咬著牙站在一旁